时间过得真快,李易在大别山已经半年多了,日子过得紧张而充实。他每天的工作,除了读书习武,就是操练白马团、给官兵上课,夜深人静时也会思念在京城的父母,在梅岭的爱人萧诗雯。
白马团虽然实力雄厚,但是李易不是那种坐吃山空的主,他的眼光很长远,对未来有清晰的规划,大别山虽然易守难攻,却处在深山老林之中、土地贫瘠,农产品收成低,再加上工商业也不发达,想寻找赚钱的新方式,实在太困难了。为了在崇山峻岭中能生存,应该寻找更稳定的经济来源,寻找维持生计之道。
李易安排何鑫在六安府和安庆府城分别开了两家独一味酒楼,一方面是赚钱养军,一方面是搜集情报。以独一味酒楼为根基成立大别山商号,名下有药材、盐井、纺织、玻璃、茶叶、木材、铁器等多个作坊,在六安府、安庆府周边开设了各类店铺,包括米行、酒楼、旅馆、药铺、武馆。白马团招兵招工引得附近众多的百姓前来投靠,队伍愈发壮大,白马团已经有官兵五千人,工匠伙计一万余人,覆,盖的地区人口有二十余万人。
李易花巨资买下了大别山脚下的古参村、新田村、苍汪村,将三个村庄连成一片,起名白马村,白马村中间有一条河,东边的是铁器坊,打造兵器和农具,西边的是被服厂,制作军服和干粮袋、被子等等,在白马村和白马尖之间修了一条简易的石子路,利于山里山外的商品流通。
八月十三日是周五,中午,被服厂的裁缝李梅拿到了工钱,兴高采烈地到村口的肉铺买了一斤肉,回去做红烧肉,等会孩子们放学回家吃饭,一定会开心的不得了。上一次吃肉还是五个月前,白马团李易监军杀了野猪,请他们全家吃的。李易监军可真是好人啊,在村里开了那么多作坊,村里的人都能去打工,工钱也给得足,自己的孩子还能上学堂,丈夫刘晨识文断字,曾经是童生,被安排到了六安府城的独一味酒楼做了二掌柜,家里的日子一天天好过起来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刘晨一个星期才能回家一次,明天才能回来。
“李梅!”李梅听有人喊她,回头一看,是同村的刘乐。
白马团二营三排排长刘乐是一个高高的精瘦汉子。刘乐家就是古参村的,休假三天,昨晚和村里人喝了通宵大酒,早上才睡,中午才醒,出来溜达。突然,一个身影映入他的眼帘,那是同村的美女李梅。好久不见,她还是那般美丽动人,身姿婀娜,眉眼如画。刘乐的心猛地一跳,少年时对李梅的爱慕之情瞬间涌上心头。
李梅是新田村的。古参村的刘晨和刘乐同时向李家提亲。古参村、新田村、苍汪村的人都是乡里乡亲的,大家都知根知底。李梅喜欢聪明好学且性格朴实的刘晨,不喜欢好勇斗狠且玩世不恭的刘乐。李梅的父亲同意了刘晨家的提亲。
虽然李梅已经定亲,刘乐依旧十分喜欢号称新田村一枝花的李梅,屡次纠缠,都被李梅拒绝。后来刘乐被大地主逼得家破人亡,一气之下就杀了地主家的小儿子,投了白马军,做了一名山匪。现在白马军改名白马团,号称六安府乡勇队,刘乐的身份洗白了,再加上他识字,作战勇敢,很快就被提拔为排长,也算衣锦还乡。
刘乐走上前去,微笑着打招呼:“李梅,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李梅的脸上没有丝毫喜悦,语气冷淡,“原来是你,刘乐。好久不见。”她的脚步加快了。
刘乐却没有察觉到李梅的反感,跟上前,开玩笑道:“李梅,现在我是白马团二营三排排长,也算功成名就。怎么样,愿不愿意离开那个闷葫芦刘晨,做我的娘子?”
李梅皱起眉头,不耐烦地说:“刘乐,不要开玩笑了。我的夫君是天底下对我最好的人,我们生活很幸福。请你不要再纠缠我。”
刘乐心中一震,眼神阴郁,不服气地说道,“他是天底下对你最好的人,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梅打断,“刘乐,我不喜欢你好勇斗狠,不喜欢你玩世不恭。现在我有了自己的小家,希望你能尊重我。不等你了。我还要回家做饭呢。”李梅加快脚步回家。
看见李梅不理自己,走得更快了。刘乐腾的一阵邪火直冲脑门,这小娘们,越看越有成熟妇人的韵味。李梅虽然生育了三个孩子,身材依旧很苗条,肤色白里透红。她当年不搭理自己,因为自己家比刘晨家穷,嫌贫爱富。
刘乐望着李梅远去的身影,嘀咕着:“哼,如今老子是排长了,你还是看不起我,我那么讨人嫌吗?”他心中那股不甘与愤怒交织在一起,对着天空大吼了一声:“不公平!”
李梅听到刘乐的吼声,心中隐隐不安,提着一斤猪肉,小跑,一进自家小院,李梅连忙把门闩上。进了柴房,李梅拍拍胸口,想起刘乐不怀好意的眼神,那是一个比较冲动的人,她有着不祥的预感,拿起菜刀,慢慢地切着猪肉。
正午的太阳热烈,阳光把刘乐体内的酒气剧烈蒸腾,刘乐满脸通红,带着酒气,慢慢地走,路上也碰见过几个村民,看见刘乐穿着军装,也友好地互相打着招呼。刘乐鬼使神差地来到了李梅家门前。他的理智在酒精的作用下几近消失,心中那股被压抑多年的欲望和冲动此刻如脱缰的野马般难以控制。
刘乐轻轻推了推李梅家的门,发现门闩紧。他犹豫了一下,往后退了几步,左右看看没人,猛地一跃,跳上了围墙,再一跳,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院子内。刘乐看见李梅正在柴房内忙碌,她的面容显得格外柔美。
刘乐缓缓靠近李梅,看着她那动人的模样,心中的邪念愈发强烈。他蹑手蹑脚地靠近,颤抖着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李梅的后背。李梅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吓了一跳,惊恐地转过身,看着眼前的刘乐。
“刘乐,你怎么在这里?出去!”李梅大声呵斥道。
“李梅,咱们聊聊嘛。”刘乐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满是兴奋与欲望,一手抓住李梅的胳膊。
“你放开我,刘乐,你再这样,我要叫了!”李梅挣扎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惊恐。
“急什么,就几句话的事儿。”刘乐的声音低沉而粗鲁,手劲也越来越大,疼得李梅眉头紧锁。
“请你出去吧,要不然我只能砍你了。”李梅哀求道,举起手里的菜刀。
“李梅,我一直喜欢你,你就从了我吧。”刘乐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疯狂。
刘乐扑上去抱住了李梅,李梅狠狠心,用刀背砍下去,刘乐疼得一咧嘴,李梅惊恐地扔掉了手中的菜刀。
此时的刘乐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猛地扑向李梅,将她压在身下。李梅拼命挣扎,奋力反抗,用手抓、用脚踢,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渐渐地,李梅的力量在刘乐面前显得那么渺小,毫无反抗之力,她的的泪水夺眶而出,但刚想要呼唤救命,却被刘乐一掌拍在后脑。
刘乐看着昏迷不醒的李梅,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容,“当年你瞧不上我,如今你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慢慢地解开了李梅的衣服……
刘乐鬼鬼祟祟把头探出刘晨家的大门,左看右看,见四周没人,立刻离开。
李梅苏醒了,看着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她心如死灰。她爬起来,靠在墙壁上,眼神中充满绝望我该怎么办?自尽吗?可我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活下去?我又有何颜面面对世人?我要报仇!
李梅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恶梦,看着柴房,看到了地上有一枚军扣,她捡起来,这是证据。我要把刘乐强奸我的事情告诉李易监军,他一定会为我申冤的。
李梅走到房间里,写了几行字在纸上,和扣子一起放进一个小布包内,用针线缝好。她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来到柴房,生火淘米洗菜做中饭,她要为自己的孩子们做最后一顿饭。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三个孩子回来了。
大女儿豆豆一进门就嚷嚷着:“娘,今天吃什么好吃的呀?好香的味道啊,我肚子都饿扁了!”
李梅强忍着内心的悲痛,挤出一丝笑容,温柔地说:“今天娘给你们做红烧肉,还有青菜豆腐汤,快去洗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小儿子和小女儿欢呼着跑去洗手,豆豆却似乎察觉到了母亲的异样,她走到李梅身边,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声问道:“娘,你怎么了?眼睛红红的,是不是不舒服?”
李梅蹲下身子,抚摸着豆豆的头,强颜欢笑道:“娘没事,只是眼睛里进了沙子,已经好了。豆豆真乖,快去洗手吧,咱们一起吃饭。”
豆豆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再多问,蹦蹦跳跳地去洗手了。李梅看着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笑容,心中无比悲伤。
饭菜上桌,四个人围坐在一起,李梅给每个孩子都夹了红烧肉,自己却只吃了几口青菜。她看着孩子们吃得津津有味,心中悲伤,自己的丈夫刘晨要明天才能回来,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饭后,李梅把豆豆叫到身边,从怀里掏出那个缝好的小布包,郑重地交给豆豆,说:“豆豆,这个包里有娘写的一封信,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娘要你下午不要去上学,去白马尖找李易叔叔,把这个东西亲手交给他,知道吗?”
豆豆虽然不明白娘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说:“娘,我知道了,我吃完饭就去。”
李梅又嘱咐了豆豆几句,让她一定要小心,不要被人发现。豆豆一一应下,把小布包贴身藏好。
三个孩子要走了,李梅把每个孩子都抱在怀里,亲了一口,孩子们嘻嘻笑着,不知道这是母亲再和他们做最后的诀别。
李梅深情地看着孩子们的背影,看着孩子们渐渐走远,直到再也看不见,她望着天空的艳阳,心中一片凄凉,自己也要走了,再也回不来了,但她必须这么做,为了报仇,为了自己的尊严。
李梅把家里收拾好,离开了家门。她来到村口,回头望了望熟悉的村庄,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她走到河边,风起了,她灰色的衣裙飘起来了
李梅神情决然:“刘乐,你这个恶魔,我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李梅纵身跳入河中,河水瞬间淹没了她的身影。
白马尖一个山洞里,李易正在研究水泥配方,他有一种强烈的挫败感,因为炉子的温度达不到千度,屡次实验还是失败了。
李易懊恼地坐在地上,自言自语道:“看来穿越者也不是什么发明都能做成功的,我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公子,看看谁来了?”牛大力牵着一个小女孩走进来。
“哟,这不是豆豆吗,你怎么来了?”李易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
“李叔叔,我娘让我送信给您。她说,这是很重要的事情。”豆豆认真地说道。
李易接过豆豆递来的小布包,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温柔地摸了摸豆豆的头,轻声问道:“豆豆,你娘呢?她没和你一起来吗?”
豆豆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娘说让我自己送来,我还看见娘哭了,悄悄抹眼泪。我要回去看娘。”
李易心中一沉,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妙。他迅速拆开小布包,看到了里面的信件和军扣。读完信后,他的脸色变得铁青,拳头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刘乐!你这个畜生!”李易怒喝一声,眼中闪过一抹杀意。豆豆被吓住了,惊恐地看向李易,李易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豆豆,别怕,叔叔失态了。”
“大力,你带领警卫排去把二营三排长刘乐带回来。”李易下命令道,“顺便把李梅也带过来。哦,不用了,我自己去。你先走。”李梅是女人也是受害人,估计牛大力这个粗人也不知道怎么办。
“白马团连一个女军官都没有,缺人才。要是小雯在这就好了,她守孝满一年了,应该会来了吧。”李易想念萧诗雯了。
豆豆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李易,仿佛看到了希望的光芒:“李叔叔,我娘出什么事了吗?”
李易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豆豆,相信我,我会帮助你娘的。走,我们去找你娘。”
牛大力奉命抓捕刘乐,他骑上快马,带领十名白马团士兵风驰电掣地前往白马村。
半个时辰后,牛大力来到了村里。牛大力一路打听,很快便找到了刘乐的家。只见大门紧闭,屋内似乎并无动静。他心中暗自警惕,示意手下士兵分散包围房屋,自己则轻轻推开大门,悄无声息地潜入院内。
屋内,刘乐在屋内来回踱步,心中极度慌乱,不断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我……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我真是个混蛋!我当时喝多了,喝酒误事啊,要找女人,我可以去六安府的青楼啊!李梅会不会告发我,她回顾忌自己的名声吗?她应该不会说的。万一说了呢,失节事大,我当时杀人灭口?不行,这太残忍了,我怎么能再犯下更大的罪过。白马团军纪严明,逃跑?可我又能逃到哪里去?我到底该怎么办?
刘乐痛苦地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对已经进屋的牛大力毫无察觉。
而此时,牛大力看见刘乐蹲着,眼神一凛,迅速上前,一把将刘乐从地上拽起。“刘排长,终于找到你了,和我回军营吧?”
刘乐惊慌失措,不会这么快就被告发了吧,问道:“牛大人,我还在休假呢?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