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 时间里的另一个自己(2 / 2)盛华书首页

赵怡君想起晚儿刚才自己都说,他已忘却许多的事了,这一点确实需要注意。

三个女人在外面叽叽喳喳,李景晚也听不见她们在说些什么。

他盯着帐顶,想着以后该怎么办,是以这个身体继续活下去么?可这并不是自己,他连这身子叫什么都不知道,他不想顶替别人生活。

晚儿……和自己名字里的一个字是一样的呢,等等,不会只是读法一样吧?婉儿或宛儿?李景晚打了个寒战。

李景晚胡思乱想间,手也在旁边不住地摸索,不一会儿就碰到一个盒子。

这是一个镜匣,是女子的东西。

李景晚好奇,费力地将其打开,伸头望去,发现里面摆着各式的装饰物,有耳坠,有胭脂,还有一把铜镜。

东西看着都很廉价,但却能感觉出这女子很喜欢,因为里面的东西摆放得都很整齐。

李景晚拿起那面铜镜,想照照自己。

可惜了自己曾经的那张脸,帅的惊天地泣鬼神,不知道这人长咋样。他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顿觉头疼欲裂。

那镜中的人,分明顶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看着有些憔悴瘦弱,但若把这张脸拿到课堂上去,还是要让女学生们犯花痴,她们还会心疼老师怎么变得这么瘦弱。

怎么会这样,我是整个人都穿越过来了么?李景晚头疼得几乎要撕裂他的神经,他压抑不住,身体不住地扭动着,不小心打翻了那镜匣。

门外的三人听到动静,急忙推门进来,看到李景晚痛苦的神情,皆是慌张起来。

“晚儿!晚儿你怎么了?安姑娘,求你帮帮他!”赵怡君又和李花迎哭了起来。

李景晚听到这哭声,头疼更盛,于是压抑着心里的暴躁,用最后的理智喊道:“你,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你娘亲,我叫赵怡君啊!”赵怡君有些害怕了,因为李景晚看起来非常痛苦,她想去安抚住他,却被他粗暴地打开了手。

“别碰我!那你呢,你又是谁?我问的是名字!”李景晚又指着李花迎道。

“李,李花迎,花迎剑佩星初落,哥哥,你不要吓我啊,呜呜呜……”李花迎被吓着了,哥哥这是怎么了?

李景晚却不去管她,又自言自语道,“姓李么?那,那我又是谁?是叫李景晚么?”

“呜呜呜……嗯,哥哥你就叫李景晚啊,美景迟晚,哥哥……”少女一个劲地哭。

美景迟晚……意思就是晚来的美景,李景晚再也撑不住痛苦,昏死了过去。

“晚儿!”赵怡君悲呼出声……

……

李景晚迷迷糊糊之间,再次做起了一个冗长的梦,不同于之前的光怪陆离,这是一个人有序的一生。

而这个人,就是李景晚。

“孩子,这是我的孩子!”李景晚最先看到年轻的赵怡君抱着自己刚出生的孩子,喜极而泣。襁褓里的小人红皱着脸,有些丑,可赵怡君却喜欢极了,怎么也看不够。

李景晚以一种第三人称的视角,看着赵怡君眼里的怜爱,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妈妈。

后来,小李景晚长得大了些,并且有了一个妹妹。妹妹长得雪粉可爱,最爱粘着哥哥,哥哥去哪,她也要跟去哪。哥哥到了读书的年纪,家里请了先生,他需要长时间地听先生讲课,于是妹妹就缠着也要听。

可她每次都是没过多久就开始小鸡啄米,困顿间,手脚并用地爬到哥哥身后,然后靠在他背上睡着了。于是哥哥一边听课一边撑着妹妹,散学后还要帮她擦去嘴角的口水。哥哥无奈,却从无怨言。

李景晚又看到了那个叫李泰山的男人,不禁感慨他长得真是伟岸倜傥啊。在朝堂上激昂雄辩的李泰山,回家后便会立马换上一副温和的样子,然后和小李景晚聊天游戏,有时再指点下功课。男孩眼望着父亲,满满都是崇拜。

后来,男孩长大了,学富五车,貌胜潘安,来家里见过他的人皆夸一句翩翩好少年,希望说亲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可紧接着,变故就来了,男孩的父亲生了很严重的病,男孩伤心地哭哑了嗓子,再也说不了话。父亲走后,男孩也紧跟着病倒,终日昏迷。

偌大的家眼看着就要垮了,是赵怡君在危难时挑起了大梁。李泰山死后,家里的产业被小人夺去了大半,而那些曾经被李泰山压着的政治死敌,更是将怨恨撒在这母女二人身上,不断地给她们带来诘难。

可赵怡君不怕,李泰山逝去当天,面对着那些看似前来吊唁实则冷言冷语的人,赵怡君一身素白的丧服,如同冰天雪地里一朵不屈的莲花,誓要与那邪脏对立。

她在佛祖发誓说:“我赵怡君只要还活着一日,就一日是李家主母。如今大难当头,我就算是赴死也要为李家留下这两个血脉,百年之后,黄泉路上,方不负先夫的恩重情深。”

可病卧之上的李家子终究是没能撑过去,在失去生命的那一刻,后世的李景晚附身到今世的身上。

到这里,李景晚逐渐模糊了视线,那不断闪烁的片段渐渐远去。

可李景晚感觉还没看够,恍惚间,他从赵怡君身上看到了李小冉的影子,都是那么弱小却又不屈的……

疼痛感再度袭来,他模糊了的视线间,李小冉的影子慢慢消散在赵怡君的身体里。

李景晚忽然就明白了他穿越过来的原因,接着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

命运不公,可苍天悲怜。那些失去的不能再被改变,李小冉和李家子身死不能复活,那便由命运安排你们相见,苦冬严寒,许你们抱团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