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三、雅言

在殷商的朝歌之乱发生后不久，周国的新君和群臣用一场富有诗书气息的夜宴开启了牧野大战的前奏。

是夜，侍从官姬何命令宫人燃起无数盏青铜灯。这些青铜灯都是崇侯虎留给周国君臣的，乃是朝歌城顶级的青铜工坊伊颂工坊里最上乘的产品。全部燃起来，整个文太室一片光明，犹如白昼。先王新丧，本不宜大作乐，但成功乃是天赐，国礼不可少，只是庆功宴不设鼓乐歌舞，全部的娱乐，都在于吟诗助兴。

姬发服丧，不能喝酒，只是端坐王座，酬谢诸公。姬旦代为主持，向姬高及诸臣敬酒。

姬发请从臣姬何首先酬谢大功臣十五弟姬高，只听姬何高声代周王姬发吟诵道：

“乐乐旨酒，宴以二公。纴夷兄弟，庶民和同。方壮方武，穆穆克邦。嘉爵速饮，后爵乃从。”

这首诗就叫作《乐乐旨酒》，大意是说我今天特意摆出隆重的酒席，感谢两位兄弟和为周国征战的百姓，我大周军马强壮，必定是一个非常威猛、征讨四方的强国。请你喝了赏赐的这一爵酒，我们才跟从饮酒。

大哥姬发亲自为自己赐诗敬酒，十五王子姬高自然感动得心潮澎湃，连忙起身端起酒爵来拜谢。姬旦代姬发饮酒，也立刻端起酒爵来代敬姬高。兄弟两一饮而尽。群臣也跟着一饮而尽。

随后，姬何又代姬发酬谢此次出谋划策并担纲后勤的大功臣——宗族姬奭。姬奭是姬昌一干王子的同辈中人，宗族中不多有勇有谋、忠贞不二的干梁之臣。这次姬发为姬奭所赐的诗叫做《輶乘》，只听姬何高声朗诵道：

“輶乘既饬，人服余不胄。徂士奋刃，殹民之秀。方壮方武，克燮仇雠。嘉爵速饮，后爵乃复。”

这首诗也是赞美之诗，名义上赞美战车，实则比兴，赞美周人的武士奋勇杀敌，战车所向披靡，痛快地打败敌人，是赞赐给出谋划策的姬奭，也同时在表扬英勇无畏的姬高。君王如此褒奖，群臣莫不欢欣鼓舞。当即，姬奭一饮而尽，姬高随之也把一爵酒喝完。姬旦又举起酒爵，礼罢姬发，再敬姬奭与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