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抬起头来,这才第一次清晰地看见谨妃的真面目。
她明显已经不年轻了,依稀可以看到年轻时的美貌,必定是个瓜子脸面如桃花的明媚女子。可无情的岁月,从不解风情。如今大风刮过,那张脸上已是残红满地,余下的,独有一个不再年轻的女人拼命留住岁月的痕迹。
她的脸上扑满着厚厚的水粉,谢琅视力不错,能看到谨妃脸上沟壑卡住的干粉。
谢琅低下头:“是,楚镜正是民女的名字,民女是夏国人。”
“夏国人,”谨妃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不知道你是什么家庭出身啊?”
“民女的家在夏国是一个商贾世家,”虚构的身世早已在谢琅心中烂熟于心,“因为父亲去世,哥哥迫害,民女不得不流亡国外。”
“哦?也就是说,现在你相当于是没有任何家世背景的咯?”谨妃的声音幽幽响起。
谢琅咬了咬唇,这是无法回避的事实,在她离开夏国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出身就不再是她可以恃之横行的资本,能够当自己是一个毫无背景的人反而是最好的结局。
“是,的确如此。”
“你是在流亡的途中与临儿相遇的么?”就在谢琅以为她会对这个问题纠缠下去的时候,谨妃却忽然抛出了另一个问题,同样难以回答。
“启禀娘娘,是。”谢琅只好又道。
“那你是用什么手段,哦不,什么方式让临儿迷上你的呢?”
谨妃笑得一张脸上的白粉扑簌簌的往下掉,谢琅觉得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拐客人上床的ji女,谢琅一点儿又不喜欢这个不好的联想。
可自己现在是在她的地盘,而她——是越西临的母亲。
咬了咬嘴唇,谢琅极尽隐忍的说:“回娘娘的话,或许拖着王爷在树林里走上个几天几夜,将人生生从死亡边缘拉回来就可以。”
谨妃被噎了一下,颦起眉似乎遇到了什么难办的事情,“你还救过临儿?这怎么可能,他武功那么高强。”
“武功再强,人也会有薄弱的时候。我谈不上救过王爷,不过是两个濒临绝境的人的互相扶持罢了。”
“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救过临儿。”谨妃撇了撇嘴,“下次说话用语务必要准确一点,说得模模糊糊的,这不是诚心让人误会吗。”
谨妃其实并没有怎么听明白谢琅的话,不过出于骨子里的精明,她准确的抓住了谢琅话中的“谈不上救过王爷”,并借此发挥了下去。
说起来这世上不乏有这样的人,所以大多数人之间的交流其实不过是鸡同鸭讲罢了。每一个人都固执的抱着自己的成见,没有人关心事情本身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