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溪:“……”
察觉到眼皮上传来的微凉且柔软的触感,夏青溪不由得心跳漏了一拍。
这少年怎么那么会啊。
由于余秽将他搂得很紧,他一时半会儿的也挣脱不开,思考了会儿,夏青溪索性就直接卸下了力气,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余秽的怀里。
夏青溪将自己调整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把下巴轻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双手自然垂落,就这么悠悠闲闲的和少年说着话。
“哎,刚刚问你话呢,怎么不说了?”夏青溪又问了他一遍,还顺手拍了拍他的背。
而余秽呢,就这么靠着墙,怀里搂着略有些懒散的青年,一脸认真的听着他说话。
闻言,余秽微微偏了偏脑袋,下巴也顺势蹭了蹭青年的头发,继而垂眸盯着怀里的人儿回答道:“我现在没有想给你下同心蛊。”
“可你不是想出去吗?”夏青溪侧眸望向他。
余秽紧了紧搂着他的手,眉目低垂,长睫轻覆,声音有些轻:“我什么时候说要出去了啊。”
“哼哼。”夏青溪瞥了他一眼,手中慢慢悠悠的绕着他的小辫子:“你敢说你不想出去?”
这下余秽不说话了,轻轻哼唧了两声,试图蒙混过关。
然而夏青溪现在不吃他这一套,甚至还抬手揪了一下他的小辫儿:“说话。”
“想。”少年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可你又想出去,又不想给我下同心蛊。”夏青溪微微后仰,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眼神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声音有些危险:“怎么,是想与别人种同心蛊吗?”
“没有!”少年回答的速度飞快,脱口而出的话语也是掷地有声:“只有你!”
“哦~”夏青溪意味深长的感叹了一句:“那就是还想和我种同心蛊?”
“原来我对你而言这么‘特殊’啊”
余秽将青年往自己的怀里塞了塞,声音暗含羞恼:“你就别再猜了,好不好……”再猜家底都要被猜出来了。
“那你还不说实话?”
余秽:“……”
他舔了舔唇,有些犹豫的说道:“我想你心甘情愿的和我种下同心蛊。”顿了顿,又接着道:“毕竟双方是要共度余生的,更何况,要是违背了诅咒双方都要承担后果。”
“如果是强制的话,就会有些得不偿失了。”
“那我要是不想和你种同心蛊呢,你怎么办?”夏青溪换了个问题。
余秽轻抿着唇,眼圈泛红,眼皮轻阖,长睫也在轻轻的颤动着,看着就委屈巴巴的:“那我就只能一直呆在这儿了,没关系的,我能理解你的,不用担心我。”
本就没担心的夏青溪:“……”
夏青溪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位少年在那儿的演,甚至到最后还认真的给了点建议:“下次眼泪要是能说掉就掉就会更完美了。”
眼眶泛红的余秽:“……”
“行了。”夏青溪拍了拍刚刚发表了一番善解人意演讲的少年:“可以撒手了。”
嘴里没几句真话的小骗子。
-
屋内。
夏青溪看着放在桌子上的一摞书,有些哑言:“这些……都是你阿娅的手札吗?”这么多的吗?
余秽正在窗边整理他的那些银制器皿,闻言扭头看向夏青溪的方向,见状了然道:“不是,有一小部分是阿娅的手札,还有一部分是她留下的书籍。”想了想,又跟了句:“我没看过的。”
“嗯?”夏青溪回以余秽一个疑惑的目光。
这时余秽也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转而向夏青溪走去。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手札翻了翻,淡淡道:“这些都是她生前留下的,我从没看过。”
“至于那些她留下的其他书或是别的什么,她跟我说了,让我别翻那些东西。”
夏青溪微微蹙了蹙眉:“不让你看这些东西,却又把这些东西留给你。”他抬眸看着余秽:“这不是很奇怪吗?”
“她就这么确信你不会看?”
余秽依旧是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不确信啊。”
夏青溪思忖道:“那她这样的行为就值得深思了。”
余秽低头静静的望着桌上这些页面有些泛黄的书册,暖黄色的灯光从上方倾泻而下,浓密的长睫在眼下洒出一轮阴影,掩在暗处的神色有些晦涩。
恐怕是她也不知道,该不该让我看这些东西吧。
“好了。”余秽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垂眸拉着夏青溪在桌前坐下:“来看看这些手札到底写了什么吧。”
然而被他拉着的夏青溪不仅没坐下,还默默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唉。”半晌,夏青溪无奈的叹了口气,稍稍上前一步,伸手将面前这个看起来有些脆弱的少年轻轻的搂在怀里。
无论表面上看起来有多么的不在意,但在真正面对有关亲人的一切时,还是不免的有些怯懦。
余秽没有说什么,只是慢慢的伸出手搂住了面前这个对自己有些心软的青年,默默的将自己的脸埋在了青年劲瘦的腰腹之间,静静的平缓着自己那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松开紧攥着青年衣角的手,闷闷的说了一句“好了”。
“行,那就先来看看这些书册吧。”夏青溪点点头,没再多安慰什么,转而移步至桌边坐下。
“你想在这些书册里找到什么答案吗?”
余秽长睫微垂,目光似是没有着落般的放在书册之上,手轻搭在书页的边缘,手指在无意识的摩挲着。
“找到什么答案啊……”余秽的声音有些轻:“我想知道有关生息蛊的一切的事情。”
“本该是由寨子里的苗巫一代一代传承下去的独一无二的生息蛊,现如今又为什么会到我这儿了。”
“以及阿娅是不是知道什么。是她将生息蛊交于我的,也是她叮嘱我不要去翻阅她留下的那些书册的。”
“还有,是不是当任的苗巫知道点什么。不然,他为什么没有透露出哪怕出一星半点的有关生息蛊的事,或者说,为什么生息蛊都丢了,他却不找。”
语罢,余秽又将目光移至夏青溪的脸上:“我们现在看这些问题,既像是雾里看花,又像是水中捞月。”
“这一切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纱,看似能将其摸出个大概,但到底是不是、对不对,仍是无法被证实。”夏青溪接话道。
“是啊。”余秽的神情有些晦涩。
“好了,这些问题会在我们寻找答案的过程中被一一证实的。”夏青溪安慰道,接着转了个话题:“我们先来看看阿娅留下的手札吧,或许会有什么发现。”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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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有些泛黄却页面平整的手札,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行行字迹娟秀且排版工整的文章。
说是手札,其实这些文字倒更像是一篇篇有些简短的日记。
——
“苗历186年,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