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伯?蓝苏婉于心底唤了一声,执伞立于原地,一时竟不知上前。
幽雨如帘,慢慢染湿男子衣发,幽谷深院中,墨影如孤。
……
窗外的雨声细细绵绵,轻轻落于屋檐窗棂之上。
烛芯微烁,昏黄的光影于屋内轻轻曳动。
叹月居内。
端木静坐于榻沿一侧,转目“望”向榻上少年。
云萧亦望着她。
白衣的人不知为何轻滞了一瞬,而后伸手执向少年左腕;几是同时,青衣的人抬手把向女子右腕。
指尖同时触及。
两人都是一愣。
“师父……”
“师父想看看你的伤势。”
青衣的人不觉一笑,眉稍眼角皆染上温意,晕染化开,轻柔如水中涟漪。“……萧儿也是。”
端木点指于他腕上,语声见柔:“为师的伤已无大碍。”
少年人却并未放开手,手指仍旧号在了女子右腕处,指尖随着女子看脉的动作而翻转往上。
“师父体内尚有余毒……”
“再调理些时日便可慢慢除去。”
“膻中穴仍有损伤,还未复元……”云萧言罢眉间便凝了一分肃色,嘶哑着声音道:“银针刺穴渡力之法太过凶险,稍有不慎便会经脉寸断,沦为废人,师父往后还是莫要再用了……”
“此为无法之法……”端木放在少年人左腕上的手收了回来,轻轻叹道:“师父心下明白……你且放心,现下你的伤势远比为师要重得多。你却……”言至此处便又是一叹,禁不住喃道:“萧儿……”
青衣的人面色温然,轻轻望着她:“弟子即便受怆深重,也只为一时,休养之后便会痊愈;不比师父本有寒疾,若有伤损只得慢慢调理,且会损耗多年修行的元力。”
端木闻言而怔声,一时竟无言。
少年人忆起什么,又道:“只是岭中之时,弟子分明察觉师父左手掌心似有异物,今日看脉却丝毫未见……”
端木回神过来,眸色温浅,宁声与他道:“只是无碍之物,萧儿不必忧怀……只是你体内这一味毒蛊,颇为阴损罕见,毒性虽已消散无多,却仍当警醒于心。为师于蛊所知尚浅,待绿儿回来嘱她与你细看。”
青衣的人目中忽是深深的寂然与伤恻,久久,哑声应:“……好。”
“你内力劳损太甚,内伤着实不轻,我与你行针纾一纾,可助长内息,令你早日复元。”
云萧当即摇头:“不劳师父,此霜月寒天,师父还是多蓄力为好,弟子的伤不日后自会愈好。”
端木伸手一拂,白衣广袖于少年人面前摊开如绫舞,数十支银针并排于其上,微微反射出银光。“且听师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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