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的日子是最舒心的,一觉睡到自然醒,耳边没有了范老爷子的咆哮声,也是一种幸福。可惜这种幸福感没有维持多久,房门被“咚咚”拍得山响。江安义打开门,见是妍儿,想起来了,昨晚江安义答应妍儿带她去骑马兜风。
“哥,你真是大懒虫,太阳都晒屁股了。我早吃完了饭,娘还拉着我不让来找你,你怎么还没起床。快点,我要骑马。”在妍儿的一声声催促,江安义快速地洗漱吃饭,换了身劲装,牵着妍儿去往牲口棚。
江家这半年来变化很快,酥白璧带来的利润是巨大的,江黄氏买地买到手抽筋,平山镇周围的空田空地荒山都被她买下了,现在江家是当之无愧的大地主。三个舅舅搬到旁边住,帮着照看田地,人手还是不够。有些家境困难的人找门做短工、长工,这些事已经不用江黄氏过问了,田地这一块二个舅舅帮着做主了。
地多了,做活的人多了,家里用的牲口也多了,家里专门新辟的一个四合小院,作为牲口棚。牲口棚的地面堆放着石磨、车架等杂物,长棚里关着七只牛,左侧是马厩,除了木炭、红云,家里居然还养着两匹马,还有两头驴。
汪伯已经晋身为管事,照料牲口棚的差事换成了他的二儿子,汪小虎看到江安义,满面堆笑地前奉承着。小虎没读过书,自小务农,所知道的奉承词有限,翻来覆去的是那几句“高状元”、“富贵满堂”吉祥话。
江安义看着汪小虎竭力讨好着自己,笑道:“小虎哥,你是个实在人,不要学那些油嘴滑舌的人说话,做好活什么都强。”
汪小虎“嘿嘿”地笑着,挠着后脑勺憨厚地笑道:“俺爹说了,见到大爷要还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要用棒子削俺。”
妍儿“咯咯”地笑着,从地捡起根木棍,作势要向汪小虎打去。江安义连忙喝住妍儿,在汪小虎的帮助替木炭披鞍辔,将妍儿先放去,让她抓牢缰绳,自己牵着马,带着妍儿出门。
妍儿坐在马,又是兴奋又是紧张,嘴里不忘告状:“二哥成天不着家,让他带我骑马玩总说没空,还说女孩子不要骑马。大个子除了听娘的话,整天知道练武,一点也不好玩。”
前两天方至重回了安龙寺看叔叔,江安义有些想念这个铁塔般的猛汉,半年不见,不知他的功夫增进了多少,这半年自己每天按时调息打坐,自觉内劲以前强劲了不少,真想和他再试试身手。
“哥哥,等等我。”身后响起马蹄声,院的仆人惊恐地闪到道边,安勇骑着马跑了过来,后面跟着三舅的小儿子东泉,也骑着匹马跟在安勇的后面。东泉和安勇的年岁相同,昨天听娘说两人吃住玩在一起,关系最好。
江安勇勒住马,笑道:“哥,你带妍儿去玩怎么不叫我,我昨天还想着骑木炭出去威风一下呢。”
东泉从安勇身后探出头喊了声“表哥”,又缩了回去,连江安义冲他点头示意也没看见。
妍儿冲安勇做了个鬼脸,绷着脸道:“叫你每次去玩都不带我,大哥带我去玩也不叫你。”
江安义有些不高兴,院往来的人不少,安勇在宅内纵马,万一马惊踏伤了人怎么办?难怪娘说起安勇一脸愁容,看来自己有些纵容安勇了。父亲还在的话,一定会好好约束安勇教他做人的道理,父亲不在了,自己做兄长要肩负起这个责任来。
刚回家,江安义不想板脸,笑道:“你一天到晚找不到人我也不知道你还在家,既然这样一起到外面溜溜马去。院子里人多,不要骑马。”
跳下马,江安勇凑到哥哥身边,笑嘻嘻地道:“哥,这半年你教我的五步拳我可没落下,至重哥又教了我不少拳腿,现在我可是个高手了,两个东泉都不是我的对手。”说着横了一眼东泉,东泉在一旁小鸡啄米般地点头,替表哥长脸。
大道人来人往,江安勇显然平日里惯了,翻身马,一搂缰绳,呼喝道:“小心,马来了。”红云开始小步跑起来,道的行人纷纷闪到两边,东泉一脸笑容,紧跟在后面,转眼间奔出老远。
妍儿大声嚷道:“大哥,二哥跑远了,咱们快追他。”
江安义没有马,他的耳边清晰地传来路人的议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