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毒已去除,镇南王也将所求的另外两件事情道出。
“请清风阁秘密护送我们一家人回到云莱州。此前我们为躲避追杀,隐藏身份,不曾想,昭武侯不仅雇了杀手,甚至出动昭炎军。这一路回去,必定杀机四伏。”
“可以。”姜砚秋点头允诺,“那不知,最后一件事情是什么?”
“此次昭武侯对我们一家痛下杀手,本王自是要报仇,让他们血债血偿。烦请阁主帮忙搜集昭武侯私自调兵,剿杀本王一家人的证据。”
镇南王的话,令姜砚秋心间一动,她睫毛颤了颤,抬眸间锐光难掩,“王爷若是真想要昭武侯血债血偿,仅凭他行刺的证据怕是不够的。昭炎军兵力强盛,又立有军功,且还有继后帮衬,届时即便推脱不了罪责,找个顶罪羔羊,这事情也就平了。”
“砰!”镇南王大怒,一掌拍向桌面:“宋朝华这个老狐狸实在可恶,上回私下囤售战马一事就让他轻易逃过一劫,此次本王必跟他没完。”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的人既然在王爷面前暴露了身份,必然与王爷不死不休。除非王爷扶持八皇子,成为八皇子隆登大宝的助力。不过……”姜砚秋停住,后面的话没说下去。
镇南王自个儿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真到了那一日,这大渊的江山怕也是成了他们宋家的,届时我们镇南王府一家还不是要被卸磨杀驴!本王才没有那么愚昧无知。”
“王爷果真通透。”
“阁主谬赞,本王要是早能看清这些小人的嘴脸,也不至于落得此等境遇。”
镇南王左思右想,终是不能咽下这口气,想到当日清风阁的人对上昭炎军游刃有余,若非昭炎军卑鄙使诈,他们以一敌百也能突破重围。
“萧某不才,不知阁主有何良策?”
姜砚秋笑了:“王爷真是过谦。”
能在夺嫡中安然存活下来,至今还与皇帝兄友弟恭,多年稳坐物产丰富的云莱州王位,又怎么会是无才之辈。
她扇子一收,提声直言:“昭炎军如日中天,必得有一件足够大的事情,方能撼动他们。”
“何事?”镇南王有些好奇,除了宋朝华带着昭炎军谋反,别的,他想不出。
“王爷等等便知。”姜砚秋看了眼沈黎。
沈黎会意,无声地出去了。
外面的人先前听林老说了,王爷无事,在与阁主商议事情,也就都坐到院中的石桌边去安静等待。
听见开门声,王妃率先起身,看到只有沈黎一人出来,且还带上了门,她又缓缓坐下。
沈黎动作很快,一来一回没让人等太久。
“这是当初昭炎军谋害青阎军的证据。”
镇南王大惊失色,接过卷宗查看起来,越看脸色越是铁青。
“西峡关一战,几国联手,当中竟有昭炎军的手笔!”
姜砚秋不说话,倒了一杯,静静喝着。
镇南王用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平复心情,“清风阁果真神通广大,此事确实足够分量撼动昭炎军,但是事关重大,又涉及我皇爷爷,我皇兄未必愿意兴师动众旧事重提。”
姜砚秋在心中哀叹一声,皇家之人果然都是极会顾全大局的,镇南王作为亲王亦是不能免俗。
镇南王见她久久不语,便开口问:“阁主可是失望萧某不替青阎军伸张正义?”
“王爷说笑了,我清风阁只为你提供证据,至于要如何做,全由你自己决定。”姜砚秋浅笑,不甚在意地饮着茶水,仿若真的置身事外。
镇南王垂眸看向杯中水光倒影着的眉眼,“青阎军可是我大渊守护神一般的存在,却被那般无耻小人算计,全军覆没,后代凋零……”甚至抄家灭门。
他也叹了一口气,“每每想起,本王也是痛心疾首。”
听见“后代凋零”,姜砚秋便知道了他的顾忌,“王爷是怕揭开这一事,会令大家重新挖掘谭元帅的后人?可是谭氏一族早已被抄家流放,并且在流放途中不幸身死,这事一旦掀开,怕会引起大家对皇室的不满?”
镇南王眼眸深深,凝视着姜砚秋,“阁主真是无所不知。当初谭家女娘犯了欺君之罪,一介女流冒名科考,之后还登朝堂乱朝纲,性质恶劣,当时丞相与众朝臣联名谏言,皇兄定也是不得已才下令抄家流放,谁能想到后来的事……说来也是谭家时运不济。”
时运不济?
姜砚秋不置可否,只是淡淡一笑,“说起来坊间百姓,如今只有老一辈的知道青阎军,小的们几乎不知。即便是当初青阎军盛极一时,坊间也只知青阎军,知晓大渊有个战神元帅,却不知元帅是谭家之人。”
镇南王转动眼眸,微微沉思,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听说当初谭元帅是为了躲避家中长辈定下的婚约,前去参军特地隐了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