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天公不作美,但前来朝拜的信徒却络绎不绝,撑着油纸伞,或披着蓑衣,三三两两提着香盒踏上通往寺庙的石阶,脸上写满了虔诚。
这一次,大师傅倒是很关照姜篱,问她要不要试试轻功飞行?
姜篱欣然点头,可往道长身边去时,那股要命的味儿就飘了过来,姜篱怕被大师傅的胳膊窝熏死,只能谢过。
步虚子冷嗤一声,“唤咱们牛鼻子,你们女子的心思才难猜,不要便罢,贫道先行一步。”
算不准道长是不是生气了,话音落下就一个旱地拔葱,如穿云箭般进了树林。
只见曹德恒和胡一添那两队已经遥遥领先在半道上了。
姜篱大方地挽住萧铣希的手臂。
男人面容微顿,视线落在她手背上,嘴角翕张似有话想说,但最终只做了一个微妙的举动,接过伞子,为彼此遮风挡雨。
要知道他是王爷哎,平日这种事,他不屑做。
姜篱唇角隐隐上翘,全当是习惯了,说了声,“走吧。”
俩人并肩而行,走走看看,雨中身影显得格外温馨和睦。
但有些人吧,有根筋好像时常会断开一样。
大概行进了两里路,姜篱嫌闷,主动提起一事来,“夫君啊,为妻昨日给你付了七百文钱的欠单,你背着我在外面做了什么?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我要听真话!”
模仿大学时恋爱室友打电话那套阴阳怪气,她觉得这就是小夫妻间相处的模式了。
萧铣希冷淡的眼眸逐渐浮现出笑痕,玩味道,“是吗,他们怎么说?”
“说县令的相公跟一帮匪徒来往甚密,劝我严加管束!”姜篱笑说着,提了提险些踩中的裙摆,接着道,“我不怪被王爷利用,毕竟整个大盛都姓萧嘛,只是王爷,你做什么之前能不能跟下官商量商量,让下官有个心理准备?”
萧铣希似乎并未认真听她说话,反倒在强调一个称呼,“夫人!”
姜篱急忙改口,“哦哦哦,让为妻有个心理准备!”
萧铣希思忖了片刻才道,“朝廷经历过前两次的剿匪失败,这次不愿大张旗鼓调兵支援,打不进去,为夫只能请他们出来,离开那个易守难攻之地,即便他们有三头六臂亦难以施展。”
姜篱消化完这句话,突然脚步一顿,猛地扭头。
几乎是同一时间,萧铣希身体后撤,脖颈后仰,堪堪躲过了被发钗尖端割破喉咙的风险。
哎……
流苏摇坠,扑打在姜篱脸颊,她吃痛地闭了闭眼,怒道,“王爷的意思,是要把山匪引下山来?”
“嗯!”
萧铣希好本事啊,一个字就能让她气得险些原地去世。
她声音里夹着颤抖,质问道,“凭什么呀?山匪下山跟蝗虫过境有什么区别?我这边在辛勤耕耘,王爷那边给我捣……就不管石门县民死活吗?”
她说罢,快步从伞下走出,气冲冲朝上走去。
“姜篱……”
“王爷别这么叫我,这县令,我不干了!”姜篱怒失理智道,下意识往头上一摸,像是要摘乌纱帽,却抓了一手的发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