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篱心头一震。
这家伙……怎么还跑到小熊村来了?
萧铣希抬头看着她,眼中寒意有片刻的消散,但在移向挟持她的男子时,瞬间变得深邃。
黑衣人感受到危险,缓慢探头,对上萧铣希时,目露凶光。
“你是谁?我要找潘达,把那只缩头乌龟给我叫出来!”
萧铣希沉声道,“你要找的人就在队伍里,你放开她,你想怎么把潘达撕成八瓣都随你。”
闻言,李默视线变得急迫,在一群穿着铠甲的士兵中间来回逡巡,然后,火把闪烁,头盔遮住了大部分面容,他始终未能找到潘达的踪影。
“他在哪,在哪?”李默急得都要跳脚了。
萧铣希瞥了一眼姜篱颈下的匕首,随即向身边人示意。
不多时,侍卫乘风从士兵后方走出,将手里提着的俩人扔在地上。
李默拢目光一瞧,那矮圆肥的男人不就是潘达嘛,没穿那身狐假虎威的皮囊,形容落魄就像只临死的癞蛤蟆。
只是他没想到,一并掼倒在地的,还有他心心念念的女子。
“玉娘,你没事吧?”他脱口而出。
被唤作玉娘的女子,抬起泪眼恨恨地瞪着他,愤然斥责,“不要再叫我,你是不是脑子进水?我们早已结束,你为何贼心不死,纠缠不休?你害我家破人亡,还有何颜面面对我?”
“不是的,不是我……”
“我不想听!”玉娘厉声喝断。
姜篱一听这话,心就凉了半截。
这死女人,你不想听,我想听啊,看这个架势,李默就要说出那些真相了,你来一句不想听,真当把你弄来这里是让你来说爱恨情仇的啊?
没办法了,姜篱只能自己上,脸上带着嘲讽之色道,“岂有此理,他对你如何,你心里不清楚?不是你将他逼到这份上,他会选择极端方式报复吗?”
周围一圈衙役,乃至萧铣希,听到这话都是瞠目结舌,惊愕不已。
不是,咱们正能量满满的县令大人怎么突然就跳阵营了?怎么还帮着凶手说话了?
萧铣希甚至都怀疑附近是不是还有别的暗藏的危险?!
玉娘也傻眼,回头怯怯地看了一眼俊美高华的男人,真是看一次就心动一次,这天下怎会有如此慑人心魄的男人。
她若乖乖听他的话,他会不会也像潘达那样,给予她深情厚谊呢?
“大人,我该如何回应啊?”玉娘对他说话的声音都不禁柔媚起来。
萧铣希看都不看她,只是紧紧盯着姜篱脖颈下的匕首,以及姜篱沉静的面容,淡然下令,“诱他说下去。”
玉娘心下窃喜,这是第一次,男人对她如此温柔地说话。
她赶紧扭项回头,望向李默。
其实李默长得也不错的,长手长脚身材魁梧活也好,可是太穷了啊,她的一大家子,光靠李默怎么养活呢?
但如今,二人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她即便想配合身后尊贵的大人诱哄,也实在摆不出迁就倒贴的姿态。
凭着多年来拿捏李默的手段,她泫然未泣垂下脸,冷漠道,“我们之间已经无法回头,欠你的,你也用火药弹讨回来了,你若还有别的本事你就尽管使出来,没有本事你就死出来,你我之间,就在今日,做个了断吧!”
姜篱深深看了眼玉娘这人,生死时刻还玩谐音梗,真的死的不是你啊?
但是好说不说,这种威胁似的诱骗,还真是能一眼看明白,谁在这场爱情游戏里占有主导地位。
李默因为玉娘一句话,忆起了曾经与她点点滴滴,他们抱团温暖彼此,又是那样苦中有甜说着永不分开,可潘达的出现改变了一切,曾经那个会为他留灯,多晚都会为他温着菜的女子已经不在了。
其实他比谁都清楚,玉娘骨子里究竟是个怎样女人?
然而,他依旧爱她,即使现在她轻轻勾勾手指,仍无法控制想要靠近。
“玉娘,”他喃喃道,“并非是我所为,是那帮山匪……我是被迫的,他们说村子地下有金矿,我并不知道他们圈定的目标是你家……”
玉娘眼神急闪,“你说什么?我家地下有金矿?”
虽然这是一个很让人意外的消息,但玉娘的反应,值得人寻味,李默话中说的是村子不是她家,耳朵往哪听啊?
这么急着确定所有权做甚?难不成还想占为己有?
以前潘达一手遮天之时可能还行,现在,这玉娘囿于后宅是真搞不清楚情势吗?
果不出所料,李默接下来的话,绝了她的想。
“不是的,他们只是想把村人里吓走,通过爆炸悬案,然后闹鬼事件,把村民都吓跑,矿脉在哪,我问什么他们也没说,大概是在山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