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忽见得一颗石块扔在众人马前,一个屋顶上冒出一个瘦小的身影,提着一把比他还长的、削尖了的竹竿,竿上绑着一根红巾,用着稚嫩的声音朝着众人大喝着:“哪里来的人敢闯俺们的村子?是良是贼?快报上名号来,否则莫怪俺送你们吃竹矛!”
他一口土话,那些士子许多都听不懂,反倒受了惊吓,纷纷去拔刀抽刃,那老士子赶忙挥手拦住,也换了一口赣西的土话,笑呵呵的问道:“这位小兄弟,我等是过路的客商,车马陷在前头的泥地里,所以来贵村讨些水食,小兄弟若是不信,我们身上都带着路引,你可找识字的人来查验。”
那孩童见老士子一把年纪,周围的士子也不像军旅人士,心中已经信了几分,扭头吩咐了几句,屋顶上又出现一个孩子,像个猴儿一般三下两下爬上屋旁的大树,在树上朝那持竹矛的孩童挥了挥手,大喊了几句。
那孩童点点头,一直瞄着几人的竹矛收了回去,站直了身子,语气柔和了一些:“俺们是石含山红营孩儿营的,在此放哨,永宁县正在打仗,不准外人随意闯入,你们在这等着,俺已经派人去通知巡逻的田兵了,等他们查验了你们,就放你们过去!”
“石含山.....那不是.....”那中年士子吃了一惊,扭头看向那老士子,老士子随意的点点头,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笑呵呵的朝那孩童问道:“小兄弟,可否容我一问?这村子里头只有你们这些娃娃吗?村民都去了哪里?”
“俺刚刚说了,永宁县里正在打仗!”那孩童倒也没什么防备之心,解释道:“红营要攻打赵家堡,村里的大人都到赵家堡那去了,俺们有放哨的职责在身上,所以才留在村里头。”
“都到赵家堡那里去了?怕是被裹挟去的吧?”那中年士子出声道,他没注意那老士子转过头来瞪着他,语气中略带不屑的说着:“又是强征拉丁那一套吧?拿着百姓们当炮灰,这些个......”
“蠢货!”那老士子呵斥一声打断了他的话,马鞭朝着周围的屋子指了指:“看看!屋不闭户、井井有条,若是强征拉丁能是这副模样?这么大的人了,说话做事动动脑子!”
那中年士子脖子一缩,赶忙闭嘴行礼要道歉,屋顶上那个孩童已经发了怒,啐道:“呸!哪来的贼人敢污蔑红营的好汉们!他们帮着俺们修屋修路、挖井夏收,听说他们要消灭赵恶鬼给百姓们伸冤,村子里的大人才结伴去了赵家堡,送物资的送物资、洗衣做饭的洗衣做饭,哪有什么裹挟?你这贼厮,真真该打!”
说着,那孩童提起竹矛瞄准那中年士子就要投掷,慌得那中年士子滚下马来,那老士子也赶忙策马拦在他身前,一边挥着手道歉阻止。
就在此时,只听得一声苍老的喝声响了起来:“娃娃!不要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