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蔚说话语气,是一种别样的清冷,是一种敢于傲然直面寒冬凛冽之风的雪中寒梅气质,因此她盯向江忆的眼神自然而然的带上了一股孤傲的寒意。
若是寻常之人与她对视,必然会被其冷冽的气势所压倒。
但面对这种小儿科的对视,江忆只是浅浅一笑,看了一眼回头望向自己的纾枬,随即颔首示意他可以随意说。
这一幕怪异的行为,仿佛在告诉所有人,他纾枬堂堂太子,做任何决定,都必须听从他身后这位年仅十四五岁的少女太傅的意见。
“不错,正因太傅相助,本殿下才能在远离安国的的天祈城,仍能不负我安国威名,母后才能昂首挺胸在这远离故乡的地方好好活着。对吧,周家主?”
这一句话,纾枬更是毫不避讳的直视周部稔的双目说出,双眸更是满怀不屑的目光,神情更是如同身居王位俯视罪臣般毫不掩饰责罚之意。
这一下司徒蔚眉头皱得更紧,而所有人听到这话后,甚至都能感受到周部稔的呼吸都开始变得粗重起来,看来是被气得不轻。
“殿下,恕臣直言,安国王宫有更适合当您师之人。至于此人,没资格成为太傅。”
司徒蔚毫不留情的直言,眼睛更是死死盯着江忆,她想要搞清楚为什么这太子会对这少女如此的言听计从。
“司徒蔚你放肆,孤认谁做师保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纾枬显然是怒了,这女人居然敢质疑即将为王的自己?她怎么敢的?
但此话脱口一出,所有人却都面不改色的看着纾枬,似乎根本没有在意这尚未即位的少年的愤怒,以至于使团七人中的另一位女子还噗呲一下轻笑出声。
斓夫人当即眉头一皱。果不其然,哪怕有江忆悉心教导,可时间仅仅只有五天,纾枬也终究只是十一岁的孩子,心性到底还是不够沉稳。
尚未即位为王,怎么可以自称“孤”?
斓夫人根本不用江忆指示,果断的就拉过纾枬的手,并把他拉到自己身边,用端庄温柔又不是典雅大气的话语说道:
“好了,本宫与殿下出使为质五年之久,也未见安国有派遣什么名师到此教导殿下,林太傅不嫌弃本宫母子凄苦,悉心教导殿下。她若不配,难道你司徒蔚的父亲,应烊君司徒权那个老家伙就配了?”
司徒蔚听到斓夫人公然侮辱其父,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原本冷傲的气质变得更为冷冽,而在她身后的六人也同样对斓夫人投来不善的目光。
“司徒大人,护卫使团的职责是到此就安恒王身薨之事正式发丧,以及护送纾枬殿下和斓夫人回安国吧,你们这样的态度,可有失身份啊。”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江忆脸上带着满是冷意的微笑走到两人身边,并释放了一丝大宗师的气息,为两人遮挡来其七名大宗师的气息压迫。
“你不过是一庶民,没资格以太傅自居,更没资格介入我春秋安国的事务。”
这时候,伍邵平眼见司徒蔚连一眼都没看江忆,便心领神会的直接走了出来,眼神不善的盯着面前这个仅有十四五岁,却是已然是大宗师修为的少女。
然而斓夫人此时反应极快,立刻与纾枬对视一眼,当即双手与身前作揖,半身俯首而拜,做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学生大礼。
纾枬也毫不拖沓,当即紧随斓夫人,双手作揖竟是做出了同样的学生大礼,甚至连身后默默站着的青钰也走到江忆面前单膝跪地做效忠之态。
“一切听从太傅安排!”
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对江忆说到此话,一时间使得整个周家客厅都陷入了寂静。
江忆没有看向两人,而是戏谑的看着脸上挂满难以置信表情的七人,更是看到司徒蔚此刻的眼神如寒冬腊月,心中杀机渐起。
“殿下放心,臣定当竭尽所能。”江忆脸上微笑依旧,扶挨个起三人,嘴上却不忘对在一旁早已杀心毕露的周部稔说到,“周家主,麻烦明早准备辇车,既然护卫使团已到,趁着天工飞艇停留一日,殿下当即刻回国即位。”
“林烟,本使不知道为何殿下与斓夫人会把你当做救命稻草,他们远离安国,不知安国实情。而你非要蹚这趟浑水,你区区凡人必死无疑。”
司徒蔚深吸一口气,虽然看向江忆的眼神依旧冰冷,但刚刚萌生的杀意却按了下来。
毕竟出城之后,这个百炼大宗师巅峰的挂名太傅,纵然本事堪比那些宗门天骄,可面对三百破刃军与他们梅花七卫,甚至还有周家的千峰境人仙强者压阵,那是必死无疑。
哪怕周家千峰人仙碍于规矩不会出手镇杀她,成功让她和纾枬逃窜进入安国,面对已经是太焕门内门弟子的周芒大哥,这个叫林烟的少女断然没有一丝活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