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梅溪暗叫一声:“苦也!”
上次被白狗追着咬的经历还历历在目,转眼这同狗盟的人就开始整密室审讯。
不会是要杀人吧?
孔梅溪悄悄摸向衣袖中的解腕尖刀,伸手进去,待到指尖一冷,心突突狂跳。
陈纳德看孔梅溪一脸紧张,笑道;“放心,雕完这个林冲之前,你不会出事,我说的。”拿出一个木雕,面色得意:“这是得山的人让我做的武松,瞧瞧,犹如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又拿出一个;“瞧瞧,这是给秦营缮家的做的....宋玉。”
屋内霎时很静谧,各色木雕在灯火照耀下,有的栩栩如生,武二爷怒目圆睁,好似天神下凡,有的颜色绚丽,宛若陪葬的唐三彩。
陈纳德手拿一口小刀,当孔梅溪的面,开始雕琢,木屑纷纷飞落。
孔梅溪咳嗽了几声,陈纳德一笑,“做事情要心无旁骛,你可听过方以仁?他是天下第一的雕玉匠,就是因为专心致志,生生给饿死了。”
方以仁!
孔梅溪又一次听到了这名字,老道士说方以仁是被太上皇设计摆死的,这陈纳德说方以仁是雕玉饿死的,那姜姑娘说方以仁是个坏人。
说句实在的,孔梅溪一点不想弄明白原主这位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自己是穿越者,注定大富大贵,父亲真有那么重要吗?
困惑之时,孔梅溪想到鲁迅以“吃人”二字概括几千年的中华史。
当年鲁迅回国,只怕也和穿越了一遭差不多,心里的痛苦还要厉害。
鲁迅先生看到的是民族沦丧,孔梅溪看到的却是自己名噪一时,将横行天下,享受荣华富贵。
吃人,吃人...
那方以仁这一辈子就是雕玉,其它都是副产品。
忽然,孔梅溪浑身一阵舒畅,心明眼亮,踮着脚朝前门走去。
这陈纳德也实在富有工匠心,不见动作。
孔梅溪心跳着,但很沉静的一手推开前门。
一阵寒风灌进来,那陈纳德还是不见动作。
孔梅溪立时走出去,将门关上,就听一阵哗啷声响,一把带环大刀当头砍下。
孔梅溪一躲,转脸一看,那带环大刀扑了个空。
持刀的是个彪形大汉,暴躁起来,提刀又要砍。
孔梅溪又躲开一刀,见势不好,掣出解腕尖刀,右手四指笼着刀靶,大拇指按住掩心,两只亮若朗星的眼睛睁起。
空了两刀。彪形大汉不耐烦,又挥刀砍来,孔梅溪闪向彪形大汉身后,再忍耐不住,一脚踢向彪形大汉的腿关节。
“啊!”彪形大汉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地好似震了一下。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陈纳德拿着一口小刀,怒气腾腾走出。
彪形大汉道:“杀了他!”
陈纳德看向孔梅溪,两眼血红,一口喷道:“该死!”
孔梅溪道:“这可赖不着我,我出去的时候,你听到了没有?”
陈纳德怔了一怔,摇了摇头。
“那他落地,你听见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