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拿锦帕,饶是杨安手中也有七八条人命了,还是紧张的跟一个初哥一样。
他匆匆离了墓地,在道旁找到一个茶摊,找了个偏僻角落,要了一壶热茶和一碟茶点。
“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小可爱。”
细腻柔软的锦帕平摊在手,其上绣着一行小字。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
下首落款写着两个娟秀小字,应该是那女子的闺名,‘玉儿’。
“诶。”
杨安心中一突,想起那位身份高贵的痴情女子,“不会是她吧?”
“嗯,应该不会。”
“一定不会!”
他顾不上喝茶,草草付了账,起身要走。
“店家,来一壶好茶。”
不等杨安出门,刚才在墓地偶遇的女子,从外边走了进来。
就是她!
杨安都不用看见那帷帽后的俏脸,就已经快被其炙热的爱意烫伤了。
“郎君。”
这声音小若蚊蚋,却精准无误的落在杨安耳中。
若是拉扯起来,更惹人目光。
杨安念头一转,又重新归位。
水如玉见他坐下,唤来与她一道的女子,耳语几句。
那女子立刻离开,往黄家墓地走去。
这会儿,茶摊人不多,加之二人坐的位子较为偏僻。
水如玉挨着杨安坐下,颤声说道:
“郎君,你怎在此地,可是与黄家有旧?”
“我与黄家小公子有一面之缘,他幼年早夭,怜其可怜,特来祭拜一番。”
杨安轻啜一口茶水,淡然回答。
“原来是这样。”
水如玉闻言,眸子中闪过爱慕赞许之情,“郎君心地还是这般善良,这黄家确实是可怜……”
她如此说着,忽然落起泪来,声音哽咽:
“黄家主母,原是我闺中密友,这次回乡省亲,本想着与她团聚一番,可惜天意……”
说到最后,水如玉已然是泣不成声,泪水沾湿前襟。
“你…莫要太过伤心,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总要好好活下去。”
美人落泪,犹如杜鹃泣血,杨安也不是铁石心肠,伸手在其肩头轻轻拍了拍。
水如玉身上一抖,拭干泪水:
“有郎君宽慰,妾心中好受许多。”
“如此最好不过了。”
杨安轻轻颔首。
“郎君,再过些时日,便是年节。”
“在余杭过完元宵之后,妾便要启程返回郡王府,再次相见,却不知何时何地了。”
杨安闻言,沉默不语。
水如玉语气伤感,她见杨安不说话,又叹了口气:
“郎君,可是怪妾不愿与你私奔,实在是家中高堂以死相逼,妾为家族考虑,也不得不与你暂时分别了。”
良久。
水如玉轻咬下唇,像是下定某种决心:
“郎君,元宵节妾要去迦叶寺祈福,到那时你我可以相聚一番。”
“到那时你一定要来,不然的话,妾实在难活。”
“不必多说,我一定去。”
杨安一字一板,说得清清楚楚。
“郎君……”
水如玉还想再说,被她支开的那名女子,已经走到茶摊外。
“妾与郎君元宵再会。”
她匆匆道了声别,带着茶摊外的女子,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