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官宣读完堂谕,院内众人感慨不已。
“知府大人仁德,咱们这样操持贱业之人,也能忝列在水陆法会,当真是三生有幸啊。”
“可不是嘛。”
在场众人与有荣焉,一个个面色红润,好似吃了人参果、顺气丸。
“杨师傅,这法会开始还有十日,你要如何打发?”
吴老二与杨安走到一旁,低声问道。
“我啊。”
杨安稍稍思索,“这次是我平生第一次到临安府来,哪能不到府城转转。”
“这几日,我打算游山玩水,见识风流。”
“吴师傅有什么打算?”
“我表哥新丧,赴宴后得回家祭拜一趟,料理完家中俗务,再来临安府赏玩一番。”
吴老二说着叹了口气,“可惜如今只有奸夫归案,那淫妇仍旧逍遥法外,亡者难以安息啊。”
“吴师傅不必挂怀,老天有眼,我看这淫妇很快也就伏法了。”
杨安嘴上这般说着,心里补了一句。
无所谓我会出手。
“但愿如此吧。”
吴老二点了点头。
二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间来到歇息的小院。
眼下不过未时,距离酉时还早。
杨安歇息片刻,与吴老二等人一同前往临安府中金家赴宴。
一路上众人悄悄议论金德利所在的金家,杨安靠在一旁也竖耳听着。
临安金家是本地的地头蛇,远在朝堂之上,有三品高官,近在乡野,有胥吏遍地。
临安府中大小关节,都有金家人参与其中,尤其是如今的钱粮书吏,协助知府管理钱粮之事。
每年征集税粮之时,若没有他出面调停,乡间的粮食,那是一粒也入不了官仓。
“诸位同行,大家远道而来,这些日子没日没夜的干,也是辛苦了。”
“小老儿今日设宴有两个目的。”
“这一是公事繁忙,小老儿身为地主,没能为大家接风,实在罪过。”
“这二嘛,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小老儿年纪大了倚老卖老,对各位多有无礼之处,这顿酒宴权且当做赔罪。”
金德利举起手中酒杯,“菜是家常菜,酒是自家陈酿,虽不比酒楼的菜式精致,但也是我金家一番真情,还请各位不要嫌弃。”
说罢,金德利举起手中浊酒,一饮而尽。
众人见他如此,心中纵有万般怨气,也只能烟消云散。
酒水下肚,酒宴上的气氛,逐渐活络起来,谈笑风生,好不快活。
杨安看着酒桌上的鱼翅爆肚和醇香女儿红,不禁吐槽。
三十年的女儿红也是自家陈酿,这真情比真金还真呐。
杨安与众人一一敬酒后,一人自斟自饮,倒也自得其乐。
酒席一直持续到天黑,众人喝得眼神惺忪,走路打晃。
金福海将众人送到门口,想回义庄的,送回义庄。
想嫖妓的,送到妓院。
唯独留下杨安一人。
这一对叔侄搞什么鬼,莫不是心有歹意。
杨安手捧香茗,一边啜饮一边思量。
“杨师傅,劳您大驾,我们叔侄有些事情想跟您谈谈。”
金福海说着望向他叔父金德利。
“咳,杨师傅,小老儿有话直说,还请你不要生气。”
金德利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杨师傅你的手艺十分出众,小老儿干了一辈子也不如你。”
“金师傅谦虚了。”
杨安这话倒也不是恭维金德利,他主要是有武道加持,金德利一把年纪,又没有武道加持,能做到这种程度也是很厉害了。
“杨师傅还是幽默。”
金德利继续说道,“杨师傅,小老儿想问您,有意到临安府任职吗?”
“临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