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青城派走远,林平之来到卫德清身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称“恩公”就要向他磕头。
卫德清赶忙一把拉起林平之道:“这可使不得!”
林平之挣扎几下,没有扭过卫德清。林震南夫妇这会儿有些忐忑的到他身前,弯腰拱手施礼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不知能否告知在下姓名,在下好为道长建生祠,日夜供奉,方能报答恩情!”
看见林震南如此姿态,卫德清不觉有些好笑。这位林总镖头怕是已成惊弓之鸟,看谁都像是要谋划他家《辟邪剑法》。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卫德清手拉着林平之,不让他乱动。他连前来道谢,都带着几分防备,生怕一不小心再入敌手。
所谓看破不说破,大家都好过。卫德清没有点破他的这点小心思,先是放开看见父母过来不再挣扎的林平之,将他交还到王夫人手中。
这才手握阴阳还了一礼说:“小道全真龙门门下弟子,卫德清。林总镖头不必如此,确是那松风观主过于跋扈,小道实在看不过去,才有此动作。这里实在不是说话之处,想那余沧海小人行径,气量狭窄,保不齐就会将这里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出去,恐对贤夫妇不利!再有,那余沧海为了心中执念,对总镖头下手狠毒,还是先找家医馆,为总镖头医治一番才是正理。”
林震南一听也反应过来,这破庙本就是余沧海关押他们夫妇的场所,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自己这一身伤纵然都是皮外伤,却也不轻,拖久了扛不住,随即点头称是。
便在王夫人与林平之的搀扶下,与卫德清一道,向衡阳城走去。
几人进城倒是挺顺利的。城墙那种东西连续几次在墨家与公输家的争斗中被证明,实在是无用之后,地方也就不愿意在那种劳民伤财的东西上花时间,拆除了事。
再加上刘正风金盆洗手,大宴宾客。这几日各路江湖人物来得出奇得多,五花八门奇形怪状,什么人都有。当地衙门早就习以为常,连关卡也懒得设。
只要你不在衙门口闹事,他们便懒得管。于是这几日衡阳城内治安明显下降了几个等级,对百姓来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倒也方便了卫德清几人。
城内与城外全然是两个世界,夜幕下的衡阳城似乎繁华更胜白日,盏盏路灯照耀着出来寻欢作乐的人们。
有时卫德清真的很想弄明白到底穿越者前辈们干了什么事情,才能让此方世界发展得如此畸形。山贼水匪遍布,各路豪强画地而治。
各种学说齐上阵,誓要把自己统治的地界变成心目中的理想乡。
然而坚守本心着实太苦,坚持下去的人也太少。由是被欲望淹没,红尘中打滚才是大多数人的选择。
纵使刚出山时一身正气,要为民请命,还寰宇一个朗朗乾坤。经历社会几番毒打后,逐渐同流合污,欺上瞒下,贪污受贿,成了他们的选择。
当然,一竿子打死也有失偏颇。像衡阳县令这般,在满足自己享乐的基础上,有限度地完成一下少年时的梦想,维持一个体面,还是大多数执政者的选择,那种鱼肉乡里,为祸一方的大贪官也是不多。
从卫德清看过的资料上来说,只有少数几个地方能做到政治清朗,安居乐业,夜不闭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