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资料毕竟是资料,纸上得来终觉浅,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也是他一个出家人不在观里清修,非要出来看看的原因。
况且卫德清本人以及全真教又不像以龙虎山为首的符箓派那些在家道士一样,要政教合一,建设地上神国。他所做的便只是旁观而已,偶尔兴起,遵从本心,做一些力所能及,符合朴素道德理念的事情,如同这次出手救下林平之一家,就是极限了。
一行人紧赶慢赶,风尘仆仆终是入了城,方才松了口气,这衡阳城内便是治安再不好,也终归是个有规矩的地方,安全性自是提高了不少。
现在医馆已经打烊了,林震南一身的伤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医生来治。好在这些日子余沧海对他只是拷问为主,怕他死了,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每次拷打过后还会给他医治一番,这会儿也还挺得住。卫德清也粗通医术,治疗些许皮外伤不在话下,只需找个地方给林震南换好伤药,静养即可。
林平之一家子在衡阳城人生地不熟,这会儿无处可去。卫德清与他们商议一下,带着他们来到了与有间客栈齐名的,另一家天下数一数二的连锁客栈。但见四层楼灯火通明,闪烁的霓虹灯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龙门客栈。
听名字便知道,这也是全真教名下产业。就算客满,也总会为全真弟子留出空房。之所以搞连锁客栈这门生意,一是为了投资些实体产业,收拢资金,壮大门楣;二是为了全真门徒行走江湖有一个方便落脚之所;三也是为了打探消息方便些。这也是江湖上稍微有点门道的人都清楚的事情。
一进门,前台迎宾弟子看见卫德清一袭道袍,马上迎了出来,口中说着:“欢迎光临!”又特意走到卫德清身边,看他年纪轻,开口问道:“道兄稍等,最近游客太多,有些忙不过来,我这就为你们安排房间。”
“有劳道兄。”
“不麻烦,不麻烦。这是应该的。”
趁着这会儿前台无人,这弟子便与卫德清攀谈起来。
“不知道兄姓甚名谁,尊师何人,是哪一家的高足!可否透露一二,我也好做个登记。”
卫德清肯定是没什么不能讲的。全真弟子来住店,自然是要登记信息的,不然岂不是人人穿上全真道袍,都可冒充全真弟子,免费住店?你享受了门派带来的便利,自然也要遵从门派规矩,你好,我好,大家好吗!
他一伸手,从袖口掏出度牒递了过去道:“我是虚静先生门下,龙门派弟子,卫德清。”
结果他这一开口,把迎宾弟子吓了一跳。慌忙不迭地弯腰双手接过度牒,认认真真的看了几遍,再三确认无误以后,恭恭敬敬地鞠躬双手奉还度牒,说:“不知师叔祖大驾光临,未曾远迎,还望师叔祖恕罪。”
卫德清无奈地一手接过度牒,一手搀起迎宾弟子说:“不必如此,按年纪我还比你小上不少,这又不是在门内,没有那么多规矩。”
迎宾弟子哪敢按卫德清说的办,心中暗道:“您老人家收得轻巧,可是我又不是这家店的掌柜,我师父才是,我这和你交谈不尊礼数,让我师父知道了,一顿责罚是跑不了的!”
只见他一面叫人抓紧时间为卫德清一行人整理房间,一面让人通知自己的师父,掌柜的下来亲自接待卫德清,毕竟这尊大神他可得罪不起,出了什么事,这锅他背不动。
为了不让卫德清无聊,迎宾弟子也只能发挥自己特长,没话找话地与他闲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