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鉴点点头，又摩挲着自己如同打了蜡一般，在灯光下反射着光芒的光头道：“卫道长好见识，此人正是如此。他虽然外表看着与常人无异，但实际上却是靠着天地自然灌注到他体内的先天之气苟活于世。而且随着年龄越大，身体越虚，最终怕是会虚不受补，在而立之年体爆而亡，将自身的一切还归天地。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此时有人针对他虚弱的身体，专门补救，会怎么样？”

张通和想了想道：“如此一来张差身体状况必然有所好转，只是天地反哺又不会因他身体好转而减弱，岂不是说提早了他体爆而亡的时间？”

心鉴道：“不错，所以在为他治理身体的同时，还要有消耗掉他体内多余先天之气，并且化为己用的法子。这天下间还有比《疯魔杖法》这样威力大，消耗大，前期却不够强的武功更适合他了吗？至于前期的威力，也不必担心，他在先天之气灌注下早已变得力大无穷，一般人绝不是他的对手。在身体调养过来后，再补全他的短板，那么必然又是一位绝顶高手。”

张通和道：“想法是不错，怎么最后他就走上了刺杀太子这样一条不归路呢？”

心鉴道：“老衲也想知道！”他语气狠厉，不似作伪。

只听他接着说：“随着他身体越来越好，《疯魔杖法》越练越纯熟，每日吃的也就越来越多。老衲身上虽然有些银两，足够他日常花销之用，但长安毕竟不是老衲庙宇所在，不便久居，所以老衲就给张差谋了一份差事，在三皇子府内当供奉。老衲当时想的是皇家贵胄肯定少不了他一口吃的，余生也算有个着落。”

心鉴看了一眼现在眼中只有自己大哥的王常洵，好像完全没听到自己的话，忍不住露出失望的神色，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自打四年前老衲回到少林后，便再也没有外出过。直到半个月之前，老衲接到张差的电话，说是他有一桩大事要去办，如若办成了，必然会引起轰动，名振江湖，到时候也好再次彰显少林武学的威名！我听后大吃一惊，连忙劝他莫要如此，可惜张差他心意已决，等我赶到时，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完摇头叹息，好像真对没能阻止“梃击案”的发生感到遗憾。

卫德清眯起眼睛，心道：“这老和尚话说得很有水平啊，说的是半点假话也没有，就是说的不全。他确实没离开过少林寺，但也不代表他就在少林寺里老实待着吃斋念佛。要不是我提前托人打听了少林寺最近发生的事情，还真被他糊弄过去了！况且最近长安城里发生的乱子，这老和尚最少参与了一半，他可是半句也没说。也罢，姑且放他一马，他的事一会儿一起算。”

于是卫德清拊掌道：“多谢大和尚为小道解惑，既然你真不知道你那徒儿为何去办下这等大事，大家也都不知道，不如由小道继续往下说，或许能从中得到结论也说不定。”

郑贵妃似乎终于从刚才的痛苦中缓过神来，眼中含泪，带着血丝，脸上的笑容又重新浮现。他对卫德清道：“你这小道士倒喜欢刨根问底儿，但是知道太多对你可没有好处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