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把头埋在老头的怀里撒着娇。
“程爷爷最好了……”
老汉取下腰间葫芦,柳末看这葫芦怕是能装下二斗酒。
“小子,敢陪老头喝两口吗?”
乡下的酒,不纯,但是喝多了不会头疼。
柳末每天砍柴,挑水,事情忙完就上山打猎,过得别提多充实。
丫丫则每天拽着烤鸡腿走街串巷,把村里的狗剩栓子铁蛋们馋得不要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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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个贼,转眼到了来年春天。
柳末偷偷溜回山上几次,虽然没有被发现,但是师傅好像真的不要他了。那间草屋里的老头每天该干嘛干嘛,完全不像缺个人,反而好像生活更滋润,这让柳末的心里十分难受。
还好现在算有个家吧…
山涧里有一条溪流,一直延伸到山谷外头,变得越来越粗。虽然初春了,但是因为晒不到太阳,河里的冰依然十分粗厚,村里的孩子都会到河面玩耍。
这天村里的狗剩子带着弟弟,还有隔壁家的墩子,一共三个孩子去河边玩,但是到第三天都没有回家。两家爹妈沿着河道找了个遍,最后在上游很隐蔽的地方找到一个非常宽的树洞。离很远就闻到浓重血腥味,几个大人没敢靠近,一想到经常打猎的柳末,就赶紧来找他。
柳末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咯噔一声
“坏了!”
怕是遇到冬眠刚醒的狗熊了。
熊冬眠时候不是一直睡觉,也会溜达吃东西,或者找个地方拉拉屎尿个尿。如果看到几个孩子顺便抓回去吃了,估计这几天过去了,骨头都给嚼了。
柳末没敢耽误,背上长刀就出门,也没敢跟两家大人说实话,只说去看看。可是看两家大人脸色,怕是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还抱着一点期待而已了吧。
树洞离村子也就十几里地,但是十分隐蔽,要不是沿途的记号,还真不好找。
血腥味确实很重。
但是不像人血,这味道腌臜味十足,像野猪或者狍子的味道。
柳末找了左近一棵稍微粗一点的树,悄悄爬了上去,躲在树杈上,静静看着树洞。
就在他差点睡着的时候,一点响声引起了柳末的注意。
两个黑影蹑手蹑脚从树洞中爬了出来。前面一个人出来后迅速架起手弩警惕四周,后面一人行动不是很灵活,出来后,前面的人将他搀扶起来,两个人靠着树说起话来。
柳末离得不远,奈何两人语调很轻,口音也不像本地人,约莫只听到广宗,失守,报信几个词。
再等了一会,后出来的人果然身上有伤。前面出来的人身形十分魁梧,背上他,两个人渐渐走远了。
柳末怕被发现,又等了一个时辰才从树上下来。树洞里并没有孩子,只有一只野猪头,肉怕是被刚刚两人吃光了。还有几个瓷瓶可能用来装伤药,此时也是空的。
看到没有孩子,柳末心里感觉好受多了,毕竟葬身熊腹这种事,真的很难接受。
回村招呼了大人们,确认孩子还有救,十几户人家除了老人都绑了火把跟着柳末进山。好巧不巧,在靠近山谷一侧的一个大山洞找到了几个孩子。
原来是狗剩看到一窝马蜂,竟然敢去捣了想吃蜂蜜蜂蛹。这个蜂子性狠残暴,死死追着几个孩子。幸亏狗剩还有些脑子,抱着蜂蛹拖着弟弟和墩子躲进水里闭着气才捡回一条小命。
大人找到他们的时候,狗剩正在从火堆里挑烤好的蜂蛹往嘴巴里塞。他爹上去对着他的头就呼了一巴掌,他娘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抱着他弟死活也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