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他定的那个苦肉计,到底能不能行啊?”
皇甫彦点了点头。
“计从我出,何时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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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升起的篝火,映照着毌丘解没有表情的脸。
此时周围一个人都没有,都被驱赶得很远,只剩禹绍、韩中和他,静静坐着。
部队中从来不允许喝酒。
但是面前吊锅里却传出阵阵酒香。
毌丘解看着北方夜色笼罩下,淡淡晋阳城的轮廓。
根据白天哨马探报,没有兵马调动痕迹,城头巡逻稀稀拉拉,甚至有人便装进城搜查了一圈。
没有问题。
但是心里为什么有一丝慌呢,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呢?
一回头,看到禹绍搂着韩中正在低声说着什么。
看到毌丘问询的目光,禹绍“嘿嘿”笑了一声。
“韩中说要跟我们一起去打晋阳,毌丘你会同意的吧?”
韩中脸上堆满谄媚的笑,这表情毌丘解太熟悉了,每次遇到事情他都是这样,没有一件事能做好,全靠溜须拍马。
这次从太尉府出逃并州,也不知道大帅会怎么惩罚,或许跟自己一起北上建功,回去以后大帅会稍许放过他吧…
“满晃死的时候你在哪儿?”
毌丘找了个木棍,随意地拨弄着篝火。
看着忽然变大的火焰,韩忠眼前浮现那个身材魁伟的男人。
他背着换装之后的丁宁,沿着山路逃了那么远。
要不是那个陷阱……
韩忠突然眼中含泪,不一会儿竟然哭了出来。
“我到的时候少主人已经被绑了,只看到满晃的尸体被割了头,栓在广宗城上。”
禹绍看他越哭越伤心,轻轻抚他的背,想安慰他。
毌丘解叹了口气。
满晃跟禹绍一般个头,身高八尺还有余,平日话少,办事却十分踏实。
“那杨云呢?你确定他没死?”
韩忠狠狠点头,说道:“我从城头跳下来的时候,他被捆着,像个粽子一样。”
毌丘解拿出三个大碗,将火上吊锅取下,满满倒上,之后递给禹绍和韩忠一人一碗。
酒入口滚烫,像火从喉咙朝着心口在烧。
三人相视无语。
他们的视线都看着远处夜色笼罩下,淡淡的晋阳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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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颀家学渊源,自幼习武,而柳末一直深居简出,跟随柳柯隐居山林中。
让董旋诧异的,是柳末一直给董颀喂招,俨然一副长者之态。
而董颀往往急于进攻,招式用老之后,被柳末轻轻一拍,兵器就“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如果说之前对柳末的欣赏只是因为他的侠骨热肠,那么此时的他,更让自己刮目相看了。
“看来自己给颀儿捡回一个好大哥啊。”
董旋轻轻捋着胡须,笑容不知道何时已经爬上他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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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断线的风筝,“噗通”一声掉进了后院。
月光如银丝,将四处都照得雪一般亮。
柳末二人上前查看。那人中等身材,虽然身穿夜行衣,但是背后却中了五六枝弩箭,有一两枝通体都没了进去,只剩一点尾羽还露在外面。他的背上还背着一柄宝剑,被黑布紧紧裹着,只能看到剑柄处有两朵云纹,十分漂亮。
“赶紧救人!”
董颀刚刚呼唤,家中佣人似乎早有准备一般,将那人仔细搬到客房。房中也早有准备好的金疮药跟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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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头上,另有一个黑衣人给董旋打了个手势。董旋挥了挥手,黑衣人瞬间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