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姐姐,还有那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他抚摸着姐姐的脸。
突然,姐姐发出一阵痛苦的嚎叫。那个男人肆意地笑着,将姐姐的头用力掰了下来。她的身体不断下沉,鲜血顺着眉眼迸射,溅得自己全身都是。
“不!”
用力地一剑刺出。
却牵动伤口,浑身一阵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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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打量着四周。
左侧地上一个小药炉,正“咕噜咕噜”煮着什么,空气中弥漫浓烈的药香。
没忍住痛哼了一声。
正巧董颀和柳末推门进来。
“你醒啦!”
三步并作两步,董颀赶紧过来将丁祎扶着靠在床沿,柳末则取了个靠枕垫在他腰后。
“真凶险呐,你足足睡了十几个时辰。”
苦笑着,丁祎真是没想到会搞成这样。他只记得从刺史府逃脱之后,还没喘口气,护卫像潮水从四面八方涌出。自己本想利用房顶的高处赶紧到城门方向跃墙而出,不曾想到这些护卫的弩箭如此厉害,将自己几乎逼入绝境。
就在自己几乎亡命时,突然凭空出现几个黑衣人替自己引开了官兵。还有一个应该对这城市十分熟悉,带着丁祎引街穿巷,指引自己来到这里。当时也不是没有怀疑,只是后背弩箭伤势太过严重,几乎要晕厥,没有办法再思考了。
董颀将床边的托盘指给他看,上面整整齐齐摆着六枝弩箭。
“都是从你后背取出来的。”
丁祎拱了拱手,作势就要下床。
“我得赶紧离开,城中搜捕,我不能害了你们…”
董颀却笑了,大喇喇地将他扶着坐在床沿。柳末已经把小药炉里的药汁倒在碗里,递给他。
丁祎接过,药还有一些烫,闻起来有一股清香,他浅浅尝了一口。
真苦啊……
柳末和董颀一人搬了一个矮凳坐在床边。
“好汉,给我们说说呗,前天夜里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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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战斗没多久就结束了,韩忠率军随即掩杀出来,毌丘解和禹文已经战死,军中无帅,群龙无首,部队立刻陷入了混乱。
步兵校尉兵马已经死尽,除了虎贲的其余三尉裨将看大势已去,立刻选择了投降。
虎贲尉此时只剩三千多人。几员裨将一合计,将仅剩的百多匹军马集中在一起,安排了一百名亲卫带着禹文和毌丘卬往南逃命,其余人则纷纷披挂战甲,戴上兜鍪,挺起银枪。
“结阵!”
晋阳城外,一马平川。
韩忠率领的四万多人像一群嗜血的蚂蚁,将这群银色的战士围在中间。
“杀!”
一员裨将被刺穿了肩膀,他掏出腰间佩刀狠狠将对面头颅砍下。
“杀!”
此时每一个虎贲都面对四五个敌人,没有人畏惧,没有人退缩。
挺枪扎死一个敌人,还没等到抽回长枪,却被守军一刀砍了脑袋。身旁虎贲大喝一声,一枪扎死了他。
“你个狗东西,这么多年都没赢过老子,这么便宜就死了。”
看着滚在地上同伴的头颅,他眼含热泪,手中长枪却没有停下。
“杀!”
倒下的虎贲尉越来越多,喊杀声却一阵盖过一阵。
最后一员裨将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渐渐远去的那百余骑兵,欣慰地回头,大声喝道:“诸君,畏死否!”
“不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