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快来人!”
侍卫战战兢兢地看着袁安,无所适从地跪在地上。
“去!把那聒噪的鸟,给我统统射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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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昶虚弱地靠在躺椅上。
他的胸口敞开着,露出里面一条触目惊心的伤口。自上而下,几乎有半尺长,甚至还隐隐渗着血。
坐在他左边的使者偷偷瞟了他两眼,发现被偷看以后,赶紧擦着汗,掩饰自己的尴尬。
“哎哟……”
皇甫彦用羽扇捂着嘴,强忍着笑。天知道他伤在后背,却怎么把胸口画这个鬼样子。
李昶却依旧鬼叫着,仿佛胸口真的被劈开了一般。
使者无奈地端起茶杯想喝口水,却发现它早已经空了。
“咳!咳!”
掩饰着尴尬,却掩饰不了头上冒出的汗。
大王说得不错啊…这个李昶,真是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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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使…”
“一路劳顿,来并州,有何指教哇?”
看到李昶捂着胸口缓缓坐起,使者赶紧起身。先行了个礼之后,使者赶紧招呼手下,将一个托盘敬献到李昶面前。
定睛一看,盘中稳稳放着一角印信,还有一套袍服。
“幽州王好生大方啊…”
李昶厌烦地挥了挥手,仿佛眼前有一只赶不走的苍蝇,眉头皱得极深。
“太尉慎言。”
“好好好,皇帝陛下行了吧…”
使者匆匆擦了擦汗,接着说道:“太尉,这是陛下亲赐的。”
好像牵动了伤口,李昶死死捂着前胸,眼睛紧闭。
皇甫彦赶紧上来搀扶住他,责怪地对使者说道:“贵使大人,太尉新伤依然强忍着出来见您,现在赏赐领了,您请回吧,太尉要休息了。”
说完作势就要搀着李昶回内堂。
使者再也忍不住了,赶紧上来一把拉住李昶,着急地说:“陛下手谕要太尉出兵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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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昶和皇甫彦相视一眼。
狗屁都不给,空口套白狼,给一套衣服就骗我们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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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昶缓缓摇了摇头,皇甫彦会意。回头,痛心疾首地对使者说道:“还烦请贵使回报陛下,晋阳一战,我军折损大半,出兵之事,还是算了!”
使者急得直跺脚。
“太尉呀,你既然领了封赏,就是陛下的臣民,怎可坐山观虎斗呢!”
皇甫彦没有再理他,径直将李昶搀扶进了内堂。
只留下使者怔怔地呆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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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颀搀扶着丁祎,缓缓走进前厅。
家仆都被驱离。
董旋面色复杂地看着他们三人。董颀最年少,而柳末和丁祎,也不足二十岁。
如此懵懂的年纪,真能跋涉世事的浪潮吗?
自嘲一般地笑了笑,董旋又摸了摸自己的伤腿。
人生无非起伏,若一直留在身边,反而会坏了董颀的前程,如今有这两位同行,说不定还真能闯出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