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下面，似乎没有人想再说话了，又问道：“你们说来说去，怎么不提恪王如何处置？”

御史大夫持笏出列，一脸凛然，“恪王受贿、卖官、杀人，当数罪并罚，贬为庶人，发配边疆。府上女眷、家仆变卖为奴。”

“陛下，臣以为不妥。”云如璟颔首道，“恪王妃陈氏与其父揭发有功，当另论！”

“宁王的意思，也是觉得恪王应当贬为庶人，发配边疆？”皇帝似乎并不关心恪王府其他人如何处置，只想看他们对恪王是什么态度。

就在云如璟思考要如何回答时，秦术出列道：“陛下，臣以为，恪王应降为郡王，可派驻崖州，非召不得回京。”

此言一出，常招、云如琢，甚至云如璟都朝秦术看了过来。

云如琢思考片刻后，也上前道：“臣同意门下侍中所言，恪王降为珠崖郡王，永不得回京。”

“陈氏揭发有功，可贬为庶人，陈和一家逐回祖籍，族中子弟永世不得入朝为官。”

皇帝看了一眼他们，心中已有了主意。

“中书拟旨！”

“查抄陈家，陈和革职，陈娇贬为庶人，陈氏一族逐回祖籍，族中子弟永世不得科考。”

“薛远游和几个考功主事，革职流放。大理寺和刑部牵涉越狱杀人、京兆府衙监守自盗者，斩。”

“黔州刺史查抄家产，斩首示众。”

“向恪王贿赂得以考官者，革职流放，族中子弟永世不得科考。”

“恪王降为珠崖郡王，府中姬妾变卖为奴，府兵、家奴一律处死，三日后启程。”

“至于朝中官位空缺者，三省并御史台商议后，拟一个名单，着重补齐吏部尚书、吏部侍郎、黔州刺史。”

“其余空位若暂无合适人选，等殿试之后再议。春试在即，考功主事由礼部从国子监调人暂替。”

“散朝！”

说罢，皇帝一刻不停便走下御座离去。

散朝之后，云如璟与秦术走在御街上。

“多谢舅舅替我献策。”云如璟朝他低眉颔首。

秦术心照不宣笑着，“做臣子的，怎能不全了陛下的舐犊之情？尤其是你这个兄弟，做事留余地，来日，你才有余地。”

云如璟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轻声道：“璟谨听舅舅教诲。”

秦术欣慰地看了他一眼，问：“关于吏部的人员调动，你可有何主意？”

云如璟思考片刻，道：“最好是从六部外补上去，御史台，亦或是大理寺。”

“我正是这么想的。”秦术点点头。

云如璟迟疑地说道：“舅父，师应齐，需留在朝中。”

秦术顿住脚步，抬眼看他，眼中尽是质疑。

云如璟低头轻声说道：“他监察的时候到了黔州，把人带回来的。”

秦术显然有些惊讶，云如璟继续说道：“再任由他在地方乱跑，不妥。”

秦术微微眯眼，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了。”

说罢，秦术没有再等云如璟，而是直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