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LV年花月xxix日，利弗茨大教堂。保罗和索菲举行婚礼。

奇妙的体验。虽说是大学同校同学，但从前就没说过几句话。偶然在街上撞见，吃上两三顿饭，就草草定下人生大事。保罗不讨厌索菲，但也说不上多喜欢。

“原来你是局长，怪不得一点都不急。”索菲抱怨道。“早和我说啊，搞得跟是我逼你结婚似的。”

“没进执委会的副局长。”保罗纠正。“跟你原先想的差不多。在埃特里亚公署有工位、拿稳定工资。和手握大权的天上人没法比。”

“那也很厉害啦。”

“嘛，算是吧。”

大概十几天前，保罗上天拜访索菲父母。保罗没啥特别的想法，索菲父母对保罗也还算满意，婚事就这么敲定了。他们拿不出多丰厚的嫁妆，却搞定了利弗茨大教堂。保罗并不纠结，可是天上人对此很看重，似乎门第高贵全由婚礼所在教堂决定。要是随便找个乡村教堂，那就是奇耻大辱。

如果不是时间太紧，保罗完全可以把妹妹密瓦妮娅喊来。爷爷生前在利弗茨大学执教，经常讲利弗茨的人和事，妹妹对利弗茨大教堂还蛮憧憬的。

“天有点阴。”索菲说。

“不像要下雨的样子，大概没事。”保罗回答。

“嗯……我是说，如果天气好，大教堂会显得更壮观。”

“已经很壮观了吧？”

“不够震撼。”

当它能被租给别人举行婚礼时，就不可能让人震撼了好吧，保罗默默吐槽。

来宾几乎坐满教堂中厅一楼的座位，似乎是索菲从利弗茨的教明会拉的人。保罗邀请了利弗茨公署里认识的人，其他不住利弗茨的就没再发请柬。

地上铺有红毯，两侧的座椅上还挂了花环。保罗和索菲慢慢前进，不时有人抛撒花瓣。

是莉泽尔。

她挎着花篮，站在很靠前的位置。此时的她，一改之前的愁眉苦脸，边抛花瓣边献上婚礼祝福，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索菲完全不介意，开心地跟她打招呼——不如说让莉泽尔站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就是索菲安排的。

回想起去年和莉泽尔在维贝格市的种种，保罗实在无法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避开莉泽尔的视线，低头往前走，在祭坛前站定。

“露恩女神在上。”牧师缓缓开口。“保罗·布莱斯，索菲·里弗，你们祈求在露恩女神的见证下，许下神圣约定，结为夫妻。是吗？”

“是。”

保罗和索菲齐声回答。

莉泽尔就在下面看着吧，保罗想。她现在该是怎样的心情？为什么要祝福我和索菲？在你心里，难道我娶谁都无所谓？

“保罗·布莱斯。你是否愿意娶索菲·里弗为妻，抚养她、尊重她，即使她患病、即使她贫穷、即使在你们最黯淡的日子，也尽到露恩女神信徒的责任，直到她回归常世？”

“我愿意。”

“索菲·里弗。你是否愿意嫁给保罗·布莱斯，爱护他、支持他，即使他患病、即使他贫穷、即使在你们最黯淡的日子，也尽到露恩女神信徒的责任，直到他回归常世？”

“我愿意。”

索菲今天打扮得很漂亮。没什么不好，保罗安慰自己。她有埃特里亚大学的学位，在利弗茨公署工作，还是天上人，完全配得上自己。甚至，他们还都加入了教明会。感情反正可以后期培养，可能也没那么关键。

保罗心一横，与索菲接吻——不再去想莉泽尔怎么看自己。

婚礼流程很长，之后还有一大摊事。就像保罗出任东部局副局长一样。一堆人上去讲话。

在教堂的婚礼结束后，索菲父母回到天上。索菲把利弗茨教明会的活动安排到今天，又拉着保罗顺势在教堂搞后半场，他不得不先听一场极其无聊的布道宣讲，再看几个小孩子过家家式的魔法表演。

吃完晚饭躺床上，保罗连翻身的精力都没了。他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只想一觉睡到天亮。

“利弗茨公署分的房子，我觉得够用了。你要买新的吗？”索菲问。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