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的嘴臭，单纯的享受。

林羡一向儒雅惯了，如此直白地骂出声来，心情反倒是好了不少。这一刻，他只觉得思路无比通畅。

用一句话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态，最为合适：放下个人素质，享受缺德人生，拒绝精神内耗，有事直接发疯，与其委屈自己，不如为难别人。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林羡道心没有丝毫崩坏的迹象，和之前的王铁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着一边叫骂着“老子创死你”，一边驾驭飞剑疾速奔驰而来的林羡，千幻道人脸色一变再变，眼中竟出现了几分迷茫。

飞剑疾速而过，他并未做出任何抵挡。幻境之中，千幻道人并没有被撞得血肉模糊，而是直接变成了无数碎片。

幻术随之土崩瓦解，彻底破碎。

而林羡则是依旧保持着御剑飞行的姿态，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嘟囔着，过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幻境已经被破了。

在他身旁，已经稍微缓过神来的王铁牛满是同情，向林羡投去同病相怜的目光。而李清瑶和陈柔也都有些担忧。

“小林子，你也被逼着做选择了么，你最后怎么选的？”王铁牛有些虚弱的声音响起。

回过神来的林羡站直身子，中气十足地回答：“根本没得选，我全鲨了。”

？？？

王铁牛一脸懵逼，安慰的话全被堵了回去。

这时，千幻道人身形一闪，来到了林羡身前，沉默了良久。

半晌，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林羡，声音干涩地开口：“你为什么要这么选？”

林羡直视千幻道人的双眼，思虑片刻后一字一句地开口回答：“因为，其实我根本没得选，当我站在飞剑上的那一秒开始，我就已经没得选了。”

顿了顿，他反客为主，主动提问道：“您见过，猫捉老鼠么？”

千幻道人眼神闪烁片刻，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猫在抓到老鼠之后，不会直接吃掉它，而是装作不小心失手将它放走。当老鼠以为自己逃出生天的时候，猫会再扑过来，撕碎老鼠所有美好的幻想，近距离地欣赏猎物的绝望。”

林羡语气有些冰冷，顿了顿后继续开口：“所以，作为一只已经落入猫口的老鼠，就不要天真地以为自己还能有所作为了。不要到处逃窜，而是掉过头来，狠狠地咬猫一口。”

呼吸粗重了些，千幻道人眼中有无限挣扎，最终却只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可飞剑碾过那些人的时候，你心里就没有一丝难受么？”良久，千幻道人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林羡甚至听出了一丝颤抖。

林羡有些错愕，理所当然地回答：“我又不是什么变态杀人狂，当然会有不舒服啊。”

“那你……”千幻道人看了看他平静的面容，有些不理解，“你的情绪，好像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啊……”

话说到这里，林羡已经觉得有些无趣了。

他有些无奈而理直气壮地开口回答：“因为那些人就不是我杀的啊。有多大屁股坐多大凳子。我就是只被猫玩弄的老鼠而已，哪有本事杀人？”

“我是在试着掀桌子，不是在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