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下山前,无忌给了师父十八个木头人。”张松溪道,“我听师父的意思,上面刻了一整套至尊功法,还是无忌亲手做的……师父可是二十多岁才悟道,无忌……才十二岁……”
“二哥,四哥,你们说……五哥在海岛上这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巧了,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俞莲舟说道,“仔细想来,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屠龙宝刀?”张松溪和殷梨亭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俞莲舟点点头:“想来无忌跟谢逊这十年,将屠龙刀上的秘密学去了吧?只是他自己年幼不知情,在寒毒发作的某个契机,神功自成?唉,偏偏这孩子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
“难为他了,吃那么多苦……想想就心疼……”
原本便是超出认知范围的事情,不论怎么去想,都只会是徒增困惑。好在这样那样的情绪,都源自于心底对某个孩子的关切,而这样那样的困惑,也都是源自于这孩子身上超凡于常人的天资,是以困惑再多,也不过是些教人感叹江水后浪推前浪的事情罢了。
于是在这如水般的夜里,几个身影伴着篝火,就这样聊了很久很久,于斯人而言,这样的日子,也要很久很久。
天气变得暖和,又是晴天,让人心中难免会多生出几分希望来。石破天如同膏药似的,黏在胡青牛的身后,寸步不离,甚至胡青牛去茅厕的时候,他都站在只是一块木板之隔的外面等着,生怕胡青牛偷懒,不好好给三伯治病。
胡青牛无可奈何,却也不做无谓抵抗,毕竟这倔驴的性子,在去年便体验过整整三个月,心中知道对驴弹琴只会徒增烦恼。只是这倔驴此次回山谷,带来的那个小丫头,看着清丽脱俗的美人坯子,可怎么就跟这倔驴学会了人前人后不停追问为什么的臭毛病……
还真是招人喜欢……
这让胡青牛心底甚爽,饭量也大增了许多。
俞岱岩的伤病,诊起来简单,治好却是极难。在胡青牛的“医经”之中,对世间各种内外功法的伤情与诊治均有记录,其中便有一路西域外家硬功,疑是少林旁支,是种纯手指的功夫,刚烈凶猛,手法怪异。如今看来,便是“大力金刚指”无疑了。
这功法最可怕之处,便是断人肢骨,外人根本无药可治,唯有本门秘药“黑玉断续膏”可救。然而这“黑玉断续膏”秘不外传,无人知晓如何配制。
俞岱岩的四肢骨骼,被“大力金刚指”捏断,如今已过十多年,虽说筋骨已经长成,却是骨节畸形,而且经脉俱断,最为难医。
好在越是难医,胡青牛越想医。他偏偏也是个倔驴脾气,既然自己提出的条件,石破天都答应了,那便是难破天的伤病,他也是一定要治好的。
否则,脸往哪儿搁?
第三日,胡青牛便将俞莲舟等人,叫到俞岱岩所住的茅屋中。
“俞三侠的伤病,要治也有法子,只是我这法子极为霸道,诸位听听,可愿接受。”
此言一出,武当诸侠皆是喜上眉梢。
殷梨亭眼眶顿时红了起来,说道:“胡先生,只要能治好我三哥,什么法子都行啊!”
胡青牛道:“别急,先听我说完,你们再做打算。”
张松溪轻轻拍了拍殷梨亭的手背。
一旁的俞莲舟点头道:“胡先生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