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沛柔笑容更盛,紧紧抓着女子的手如何都不放开。
陆小桃与这女子周旋了几近两个时辰。
不管这女子说什么,她都好脾性地附和一番,不管是诗词歌赋还是琴棋书画,她甚至还能附庸风雅地学着太子的模样谈论上几句。
只是这女子却迟迟不再提龙晶之事,炙阳之下,陆小桃自然也焦灼起来。
慧可大师昨日说她今年性命不保,她虽然不信,可对自己小命可是珍惜的很,若她手上那块龙晶真有如此神奇,她定要将它买下来。
她如今怕的是这东西这么珍贵,这女子会不舍得。
日头高悬,陆小桃终于耐不住性子,首先挑开话题:“不知卢姑娘可否割爱将那龙晶卖给我?”
见女子微微一怔,眼眸躲闪,陆小桃心头一慌:“姑娘无需在乎银钱,我定不会让你吃亏,我可以给你十倍的银钱。”
卢沛柔沉默片刻,似是有些懊悔,又有些左右为难,最后还是坚定地摇摇头:“奉仪,不是臣女不卖给您,而是此物沛柔也有用处。龙晶乃是修身养性的至宝,沛柔自然希望能给臣女带来极大的用处和惊喜。”
说到最后,她面上羞愧之色已经甚浓。
陆小桃回到院中时,崔锐与赵灼还未谈完要事。
她闷闷地蹲在凉亭里郁郁不乐,不明白为何有钱都能花不出去。
这颗龙晶是除她对白玉镯后,第二个极其想要的物件。
那女子将那颗龙晶拿在她面前转悠了好几圈,她还以为她要因着太子女人这层身份而被其讨好呢,谁知道那女子竟是跟自己一样的性情,有了好东西便要出去炫耀一番。
这可给她炫耀烦闷了,炫耀的甚至让她起了贪念,想仗着太子的势将那东西抢来。
此事自然是不行的,她如何能仗势欺人。
可转念一想,若是她抢了又如何?到时候她不会让这女子吃亏的,如果她愿意,她可以让太子给她赔十倍的银子。
越是如此想,她越是蠢蠢欲动。
陆小桃暗自筹谋了一番,眼看赵灼离开,急忙奔去书房。
崔锐正起身向外踏去,迎面突然扑来一袭暖风,将他腰腹紧紧缠上。
“太子……”
他还未有动作,女子便先他一步开口。
“太子,”陆小桃缓缓抬起了头,眸光在男人面上扫了几眼,忽地心疼道:“太子,您眼下都有一圈黑印了,最近该是累坏了,臣妾给您揉揉肩吧。”
崔锐瞥了眼殷勤莫名的女子,原本要踏出的脚步生生滞在原地,并未阻止她忽然的热情。
她的小手将他推至圈椅上落座,而后绕到他身后,手掌轻轻揉按着他的肩头。
崔锐懒懒靠着椅背,右手的玉扳指被他指尖不轻不慢地拨弄。
陆小桃使劲摁了几下他的肩膀,他背肌虽坚硬,但她力气向来大,刨土她都不在话下,何况是这两块硬肉。
她时刻都在注意他的反应,见他眉目慢慢舒展,恰到好处的溢出几许恣意时,陆小桃知晓机会成熟,柔声开口:“殿下可舒服了些?”
崔锐双眸一阖,并不应声。
陆小桃嘴一撅,眸子一转又道:“殿下,这力道可合适?”
“再重些。”崔锐懒散开口。
“是,殿下。”
手下本就使了十成力,如今更是用了二十分,陆小桃手捏的都要痛了。
见手上确实使不出力气了,陆小桃这才停了动作,盈盈上前两步,委委屈屈将双手递至崔锐掌中,娇嗔道:“殿下,臣妾的手好痛。”
听闻此言,崔锐睁开双眸瞥了她眼,手掌将娇滴滴的女子捞至怀中。
掌心团住她的小手慢慢揉抚,在陆小桃已经坐立不安之时终于开口:“又有求于孤什么?”
这般直言不讳的言语让陆小桃微微一窘,她并不认为自己的目的表现的有如此直白。
挺过了最初的尴尬后,索性脸皮也厚起来,伏在他耳畔呢喃道:“殿下,昨日臣妾去灵石寺时,那位老僧说臣妾活不到十六岁,臣妾怕殿下担心便一直未说此事。距臣妾十六岁还有大半年,臣妾一直想着挺过这半年便可,可这心中总是惶恐不安。”
陆小桃知晓先抑后扬,总比上来便说想抢卢沛柔的龙晶好些。
谁知她每说一句,崔锐面色便沉上一分。
陆小桃如何都不想放弃这颗龙晶,怯怯地拢着他的脖颈,水眸更是情真意切:“今日卢姑娘来找臣妾漫步。无意间,臣妾竟得知她有一块由三十三位高僧祈福炼化的龙晶。此物十分神奇,竟让灵石寺的得道高僧慧可大师躲过了一场死劫,还可逢凶化吉,消灾解厄,臣妾便想……”
话还未说完,男人的指腹已重重抚上她的面颊。
漆黑的凤眸顶着怀中的女子片刻,崔锐忽地扯了扯唇:“真是胡言妄语!孤倒是想知晓,他如此装神弄鬼,可有预料到今日的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