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细节,常常索性梦也不做了。时间已经从卯时跳到了辰时,石屋外的天已经亮了,石姐借故已经走了,常常的梦也醒了,他就在醒来的第一时间,给黄泽元去了电话,把馊点子,以及整个馊点子的实施细则,事无巨细地全作了交待。
事情一交待,心中就没了事,常常又迎来了困意。常常顺着困意,一头就栽了进去,一觉睡到了正午。
正午醒来,还是乐乐用她的头发梢挠了他的痒痒。先是挠得眼睛半睁半闭的,挠的时间长了,眼睛就全睁开了。
先是不太精神,使人疯了一阵子,常常就精神了。疯起先是打算随便疯几下,不过一疯了起来,就有些刹不住车。
但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本能,何况还是在大白天的,事情些还堆着,来日方长,就算不提来日,还有晚上。
常常几乎和以往一样精神。乐乐把头歪来歪去打量着他,常常任由她打量。
午餐俩人是随便对付,以填饱肚子为目的。午觉常常是没有睡的,乐乐也没有睡。事情一大堆堆在俩人面前,问题也是一大堆,堆在俩人的屁股后面。
要怎么把事情和问题理清,常常试了几下,理不出头绪。乐乐倒是能理出一些头绪来,但她只能单个理。
就接单个去理,还作了分工。分工的结果是乐乐处理事情,常常去处理问题。
这样的分工在字面上是平等的,也是各取所长。
分好工,就各自去做自己分得的活儿。
乐乐的事情是从收拾昨天的残局开始的,但在收拾的过程中,问题来了。问题是俩人在那床板上绘就的图画,是珍藏起来呢,还是清洗掉?总不能让它就这么罢着,给即将到来的客人们展示。
床板在昨天以前如一面白墙,干净,却显得单一,由于他们俩人的共同创作,才有了如今的丰富。
乐乐盯着这面已经丰富了的,还有多种色彩绘就了图案的床板看了好久,看那肆意的写意与泼墨,看画中山河,小桥流水,看树和树桠,树醚间鸟儿们筑的窠,窠中那一窝窝张着嫩黄小嘴的小鸟……
这些情景可不是幻化出来的,而是实实在在地写在这面墙上。
最富特色的是俩人留在床板上的脚印,那绝对是妙然天成,妙手偶得,那不是创作,是神来之笔,是老天爷对他们俩人水乳交融的特别赏赐。
这样的妙然天成的杰作怎么能一洗了之呢?昨天常常说过要收藏,不过并没有落实,没有行动,只停留在嘴上。嘴上功夫常常自然是也得,算是优秀的嘴力劳动者。
乐乐从房间里退出去,找了常常,说了床板的事。没交待怎么处理,连建议都没有,只是交待常常去收拾一下。乐乐之所以不交待,是想借常常的处理方式给常常一个考验。不能说乐乐会考验人,但她确实会观察人,她算是察颜观色的好手,小到细致入微,大致局部和整体。吃的就是这碗饭哟,怎么会不仔细呢?
乐乐为了不耽误时间,也不想在今天,至少是白天,蹈昨天俩人的脚印,她把这事交待给常常后,就去忙别的事去了,别的事堆着呢,头绪是厘精了的,接下来的事就是抓落实,这些事落实起来,还得用心,还得事无巨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