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孝子,拖着手脚筋尽断的师父,走过大江南北,师父去了,他的亲人只剩师弟,他对他师弟的好,像一个父亲对待儿子一般,他话不多,喜欢安静,喜欢泡在冰冷刺骨的水里,他像冰像水像天上的云彩,让人捉摸不透,对了,他还是一个小人,有仇必报的小人。
他止不住的咳嗽,嘴里偶尔会有鲜血溅出,他想去莱阳,可他并未入城,对他而言,整个莱阳他能给几分薄面的,只有城外天星府的浩匀必兴,这个与他师父熟悉的人。
夜深人静时进入天星府,鼻尖溜过一种异味,妖气。
他在天星府兜兜转转,才找到浩匀必兴的房间,可里面妖气更重,他向里张望,看见浩匀必兴正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屁股上还出一条胳膊粗的尾巴,一旁的椅子上,趴着一只如猫大小的癞蛤蟆。
浩匀必兴若是死了,那可正好,他微微咳嗽俩声,离去之时,一缕黑烟化成了一只癞蛤蟆挡住她的去路。
“呦呦呦,这不是大先生么?俩年前把我打回原形,如今遭天谴了?什么时候死呀,我好谢谢老天爷”
“浩匀必兴呢”
“你想跟我抢夺百亥元丹”
“跟着一个妖怪,多委屈你?”百亥灵丹虽是滋补的圣药,可却医不了他的伤,他自然不敢兴趣,他是一个小人,自然要当小人应该做的事,咳咳“胄武皇才能配的上你”
“胄武皇”癞蛤蟆精眼中出现了胄武皇伟岸的身躯,他要是成为一宫之主,那就是天下最美的女妖“小妖刚才出言不逊,还望大先生莫怪,我与胄武皇的婚事还望大先生指点一二”
从天星府走出,瞧见一个人拎着一堆东西兜兜转转,走进一看,这不是国师付闲么,可现在装成不认识的说道“你是谁,为何来天星府”
“我是谁你都不认识?我是国师付闲”付闲将礼物甩到眼前人的人上“我岳父病好了没有”
“病?”癞蛤蟆精刚才说,浩匀必兴死之前将百亥元丹渡给了冽猪,冽猪反而吃了浩匀必兴,变成浩匀必兴的模样,浩匀必兴真是善人,可冽猪却不成材,即将丧命,咳咳,又来了一个送死的,“我是来替国师瞧病的,他背后出的东西,应该尽早处理”
付闲见四下无人,将眼前人拉致一旁,小心翼翼的说道“能否医治?”
“能,只是药引子不好找”
公子越面色难看捂着小腹快步走回府中。
咸鱼漏水的差事,想要挤出香油也未尝不可,可公子越做事兢兢业业一丝不苟,不贪一条鱼,不浪费一片菜叶,在宫里当差三十余年住的房子在西城边上,与平常百姓无意,非要找出点不同,那就是房子年久失修,经常漏雨。
公子越有一妻一子,妻子名叫公子梅氏,身材瘦半白的头发上,插着俩根木簪子,穿的也是普通的粗布衣裳,腋下还有俩个补丁,儿子名叫公子末辱,年二十二,几次进宫谋职都未得录用,便做了一名教学先生,偶尔上山打些柴补贴家用。
公子越前脚迈入家中,后脚倒在地上,被公子梅氏与公子末辱一同抬至屋内。
公子越脸色蜡黄嘴里发臭恶心至极,想吐又吐不出来,干呕不止。
公子末辱连忙去请,太夫说是吃了坏东西,造成体内不适开了一些排污的药,吃了三天不见效,又去请第二个大夫,太夫说中了暑热之毒,开了些散热解毒的药,吃了三天还是不见效,公子越不吃食,小身板瘦成了皮包骨,天天嚷嚷交代公子末辱向王告假。
公子越一张嘴,臭气熏天,熏得人俩眼冒星光,可公子末辱不敢言,不敢躲,强忍着异味说道“爹,您都病成这样了,孩儿请太夫诊治都来不及,哪有时间向王告假,”
公子越一听,不知道哪来了一股劲,朝着公子末辱就是一个大巴掌“当差莫要擅离职守,爹给你取名末辱,叫你莫要侮辱门风”
“爹,您都这样了,别再折腾了”公子末辱哭着跪在地上。
公子梅氏虽不搭话,却一个劲的掉眼泪,手紧紧攥着公子越的手。
“卖药,卖药,包治百病的神药,卖药,卖药,包治百病的神药,不见效不要钱”
公子梅氏向外望了望,瞧见一名江湖郎中在哪吆喝,公子梅氏有些心动,说道“末辱,快去瞧瞧外面是不是来了活神仙”
公子越虽无力气,眼神却坚定刚毅的说道“江湖骗子信不得,末辱,快去向王请罪,再不去,爹咬舌自尽”
公子末辱抿抿嘴,跑到门口扑通一跪,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求求老神仙救救我爹”
被称神仙的人年约四十左右,穿着一身术袍背着一个木箱子,老神仙扶起公子末辱,并随他一同入屋,随即掏出一枚蛋黄的大小的药丸说道“老爷面色蜡黄,嘴里恶臭,应该食物堆积不散所致,老朽这颗的药真是清理五脏之毒的药,对症对症,快用清水给老爷服下”
公子末辱即刻烧了开水,将药丸冲花,热温消退后喂到公子越嘴边,公子越眼神一瞪,死活不开口,公子末辱无奈,只能与公子梅氏合力撬开公子越的嘴,将汤药灌制之。
说来也怪,喝了这汤药,公子越臭气熏天的嘴,反而清淡了许多,一日后公子越能喝些清粥,二日后能吃些青菜,三日后浑身有力力气,五日后神采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