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昏君”二字,肃萧皇的脸上青筋必现,一脚踹翻了桌子,怒道“混账,孤心系天下苍生,竟敢说孤是昏君?悦城发大水,冲毁村庄无数,孤为他们安家,说孤是昏君,东辽闹旱灾,饿死百姓无数,他们连米都吃不起,孤给他们肉吃,也说孤是昏君,现在连一个老不死的跟一个小小的牵马副官也敢说孤是昏君,孤今天不收拾你们,真当天下是你们的,来人传令,裘家满门斩首”
乐幕脸上清淡如水,心中却起了波澜:悦城发大水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你竟然每人发了一把刀,叫他们胡乱杀人,并把死人的肉踢掉,用人骨搭建房屋,上面披上人皮,东辽闹旱灾,百姓饿的骨瘦如柴,树根吃绝后,陆陆续续有人饿死,你不开仓发粮,还叫他们吃人肉喝人血,不吃不喝就要砍头,说你是昏君,都是抬举你了。
貌美天仙的阿图拿着手绢扫了一下肃萧皇的脸颊,幽幽的说道“孤,乡野村夫,哪懂得大道理,裘家对王无理,杀了他怎能解气,王,从今以后,不给他们水喝,不给他们饭吃,一天杀一个人,杀完之后,将肉细细烹煮,骨头熬汤,送与他们食用,不吃就撬开他们的嘴,拔掉他们的牙,一丝丝的肉用筷子硬塞下去,谁敢对王无理,就让他不得好死”
“好”肃萧皇拍手叫绝“还是阿图替孤着想”
“阿图是王的女人,当然要为王着想,若有刁民,一定不能手软”阿图莞尔一笑百媚生。
肃萧皇揽住阿图的腰说道“乐幕,此事交于你去办”
“王,乐幕身患顽疾,只怕不能担得起大任,不如让公子越去办吧,这老小子别看油嘴滑舌,办起事情来,灵巧的狠”
肃萧皇瞧瞧乐幕身体羸弱,点点头说道“你下去把公子越叫来”
走出龙心殿,日头高照,烈日炎炎,乐幕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浑身冷气搜搜,望着跪在地上,背部的血液延伸至地砖,凝固成一体,汗渍顺着脸颊滑落至腿间,形成一滩水涡,三年来,肃萧皇阿图滥杀无辜,每次杀一个人或下一道逆旨,宫羽沉总是向王谨言,因有厉约袒护,死罪免了,却难逃一顿棍棒,而后便跪在这龙心殿前,这的地砖换了好几茬,不是刷洗不出来,便是碎了,乐幕轻声叹息“何必呢”
宫羽沉语气坚定的说道“奸臣”
乐幕笑了,这笑容与以往不同,发自肺腑由内而外的笑,说道“你跪的天昏地暗也枉然”
“我愿用我一人的命,换天下苍生的安危”宫羽沉的眼睛盯着乐幕,他想要乐幕放过这些无辜的人。
“怜悯之心可有,但不要泛滥成灾”乐幕弯下身子,仅用宫羽沉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好男人,志在四方”
乐幕走后,花枝跑到龙心殿前,跪在宫羽沉旁边,喊道“王,娘娘,宫将军错了,你们放过他吧”
“哎,世间最不缺的就是情种”阿图在龙心殿内,叹了一口气。
深夜,七十一岁的公子越一路小跑前往乐幕府中,敲开大门,不等通报,硬闯进去,推开乐幕的房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爹,救救儿子”说完连磕了三个响头。
秀帐被阴风吹起,往日衣衫楚楚的乐幕,此时披着头发坐在奇大无比的床上,腿上盖着薄被,眼神如箭盯着跪着的公子越,王息听到响声,赶过来,关上房门,站到一旁。
诡异急了,房内无风,秀帐不停的飘荡,没人掌灯,烛火亮了又灭。
公子越抬头,正巧秀帐飘起,对上乐幕阴冷刺骨的丹凤眼不由地冷汗直流,将头深深底下“爹,爹,救救儿子,爹,爹,救救儿子”
好半响,乐幕才说了一个字“说”
“爹,爹,裘家死光了,我没按照娘娘说的做,她肯定会杀了我,宫羽沉也不会放过我,爹救救儿子”
“怎么死的”
乐幕房中阴冷至极,公子越额头却除了一层汗渍,慢慢吞吞的说道“裘家父子对儿子出言不逊,儿子一气之下,烧了十锅滚烫的开水,从嘴里灌下,俩大勺子下去从舌尖到舌根满是骇人的大泡,他们父子还在骂儿子,越骂越难听,儿子从冰窖里拿出的铁棒,按着裘荣午,让他去舔那根铁棒,没想到煮熟的舌头舔下去,整个舌头都粘在铁棒之上,在一拽头颅,舌头从口里掉了,直直贴在铁棒之上,后来他们就死了”
“其他人呢?”
“男的下油锅涂上面粉炸了,女的叫我弄进花船上了,想挣几天的银子再杀了他们,没想到,一个个忠贞烈女,不是咬舌自尽,就是跳河自杀了,爹孩儿错了,孩儿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