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雷看着眼前这个和他十分相像的孩子，愈发感到心痛。

明明自己一心想让他去死，可是他却一心想让自己开心，无论是现在划掉的字，还是同意玩捉迷藏的游戏，亦或是一开始要求自己和他一起哭。

“都是为了让我开心！”他心里这样想道，不免更加惭愧。

他不知道这般惭愧究竟是出于大人对小孩的懂事的心疼，还是血脉之间的共鸣，又或者是......

“是他特别像我，我才会这样去想。”

他没有答案，最主要的是，哪怕到了今天，莫雷也不知道陆玉龙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让莫风那么像自己。

“等今天晚上，”莫雷承诺道，“我就教你怎么读书写字，怎么样？”

“哥哥，你会读书吗？”

莫风已经止住眼泪，躲在莫雷怀里，他有数不尽的安心。

“不会。”

“那你怎么教我？”莫风追问道，“难道哥哥有什么书可以给我读吗？”

“也没有。”

“那怎么办？”莫风更加疑惑。

莫雷轻柔一笑，“放心好了，哥哥会有办法让你读上书的，也保证可以让你学会写字，咱们拉钩怎么样？”

“什么是拉钩？”

莫雷伸出小拇指，解释道：“你学着我的样子，对，这样将手指伸出来。然后，这样，我们手指就会钩在一起。你看，是不是解不开了？”

他将自己的小拇指和莫风的小拇指扣在一起。

“是的。”莫风笑着，觉得这样好玩。

“如果我们说完誓言，再做出这个动作，这个誓言就会被我们同时锁住，这样就没办法反悔啦！”

莫雷也跟着莫风笑起来。

“反悔了会怎么样？”

“反悔的人，身上会发生不好的事情......至于如何不好，就看另一个人想要什么样的承诺了。”

莫雷一时不知要如何解释。

莫风将自己的小拇指松开，从莫雷的手中抽出来。

他神情忧郁，甚至是沮丧，万般沉重地说：

“哥哥，我不要你的承诺，也不要不好的事情发生在你的身上。”

莫雷的手指停在半空，似乎刚刚他从未钩住什么，也从未许下过什么诺言。

“莫风......”

“哥哥，我相信你！”莫风笑着说道。

莫雷嘴角微微抽动，过了很久，他才不安地问：“莫风，如果现在有很多人希望抓住你，要把你带去很远的地方，你会同意吗？”

莫风摇了摇头，“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也是因为喜欢我吗？”

“不，”莫雷断言道，“他们不喜欢你，把你带走就是为了伤害你。”

莫风似有明悟，“哥哥，那你会同意他们把我带走吗？”

是啊，如果他们想把弟弟带走，而且是在哥哥的同意下，弟弟即使再怎么拒绝，又有什么能力去反抗呢？

“哥哥，你如果不喜欢莫风，是可以把莫风交给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