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门口，莫风忽然想起莫雷来，他抱着莫问的脖子，问道：“父亲，哥哥怎么没有跟上来？”

莫问停住脚步，回首望去，刚刚他太激动了，满心都是莫风，以至于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是和陆玉龙一起站在警局门口的。

“应该在和陆警官商议事情，那是他们的工作，我们不可以偷听，知道不？”

莫风点了点头，“不过，父亲，以后我也会成为一名警员，今天哥哥和陆警官还商量着要给我一间办公室呢！”

“是嘛！”莫问故作惊讶，“看来陆警官很有眼光，能够看出我们的小莫风是个做警员的好苗子，是不是？”

父亲难得有孩子的一面，于是莫风说什么，莫问也跟着应和，完全不在乎事情是否合理。

然而孩子却不像这样，他们喜欢自己提出问题，而后再质疑自己的问题。

“父亲，可我不觉得我能成为一名好警员，那个样子看起来好累啊，就不能和哥哥一起玩耍啦。”莫风捧着莫问的脸，“所以到时候，我要拒绝他们给我留好的那间办公室，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偷偷去哥哥的办公室，找他做游戏啦！”

“做什么游戏？”

“当然是捉迷藏呀，父亲，你知道什么是捉迷藏吗？”

看着莫风一脸骄傲，莫问也就顺着他的意思摇了摇头，之后，莫风便喋喋不休地讲起游戏规则来。

“父亲，你知道吗，哥哥每次都能找到我在哪里，他超级厉害的。”

“我的儿子都很厉害，我相信你也会和莫雷一样优秀。”莫问语气一塞，“莫风，你愿不愿意让我也加入你们的游戏里？”

“你也想找到我吗？”莫风问道。

莫问迟疑了一下，坦言道：“不，我想藏起来，然后让你来找我，好不好？”

莫风听后眼睛一亮，“父亲，我要和你拉钩。”

莫问伸出小拇指，和莫风的小拇指钩在一起，摇晃起来。

“我还能骗你不成？”他有些嗔怒的意思。

“才不是，当然不是啦！”莫风叫道，“因为我从来没有找过藏起来的人，我真的很想试一试，谢谢父亲！”

说着，他举起小嘴，在莫问的脸庞亲了一下。

这一吻，几乎让莫问整个人都变得麻木，他没想到自己能得到这般喜爱，于是苍老的脸上开始泛起皱纹，越来越深，纹路纵横，似乎想把那一口甜藏在里面。

他在布置幸福的迷宫。

“我们进去说，我们进去说。”

莫问抱着莫风进到屋子里面，在自己的床边坐下来。他侧过肩膀把莫风放下来，让这孩子坐在自己身边。

“这是我的床，今天晚上，你要不要在这里睡觉？”

莫风指向另一张床问道：“那张是哥哥的床吗？”

“是，你想和莫雷一起睡觉吗？”

莫风欲言又止，他心里想问的是，我有我自己的床吗？可是他没有开口，他不知道自己的要求是否会给莫问增添麻烦，他也不知道如果他这么说了，眼前的这个老人是否还会喜欢他，而他的哥哥莫雷，是否又会因此讨厌他。

他害怕，害怕回到那个橱柜里，仅仅凭借敞开的一条缝隙瞥见外面的光。

他渴望这个屋里的全部光亮。

他说：“我舍不得睡觉，我要和父亲说话，和哥哥说话，我要说好多好多话。我要哥哥教我读书写字，要吃父亲做的果羹，我要穿上哥哥的旧衣服，我......”

他吓得立马住嘴，不明白自己怎么信马由缰，一说起来没完没了。

“怎么啦？”莫问关切地问道。

“父亲，我的要求是不是有点多了？”他低着头，眼睛却往上瞧，又很担心看到愤怒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