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身体不惧,隔靴搔痒,心里多少能感到一些鼓舞。
韦冲的声音更冷了,“这么怕我,怎么天天晚上盯着我看?只看看,你就甘心吗?天天晚上盯着我的脸,再多看一双眼睛,你怕什么?”
芳树再次抬起红红的眸子,视线停留在了小郎君的眼睑上,不敢再动了,白腻的鹅蛋脸洒了红水一般,舌头软得说不清话。
韦冲似乎听到了“奴婢怕死”,不禁生出了一点爱怜,声音软了几分,“怕死,你就不该勾引我,早干嘛去了?现在知道怕死了?你不觉得晚了吗?”
小郎君态度的软化,反而催出了芳树的哭腔,“奴婢忍不住……”
“忍不住?那你现在怎么忍得住了?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忍,来,看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不吃人。”韦冲的嗓音愈发温柔,犹如手上的爱抚。
芳树停住的泪水再次涌现,一时之间,泪流满面,忽然“通”地一声,跪了下来。
韦冲腾地火冒三丈,“起来,不准跪!”
她腰背挺得笔直,仰起脸,任由泪水从眼角滑落,一眨不眨地盯着小郎君的眼睛,坚定地恳求道:
“请小郎君许奴婢跪着,奴婢愿意跪拜小郎君,奴婢想留在小郎君身边。”
只有跪着,才敢看我的眼睛吗?
算了,这一结果并非不可接受,她终究是争了一争。
韦冲叹道:“起来。”
“是。”芳树起身,还在看着他的眼睛。
韦冲不能认同,却没法否认,他其实有点喜欢这种感觉,抬手擦了下她脸上的泪水,温言道:
“你回去洗洗脸等着我,我去见夫人。”
出了后花园,来到夫人院里,夫人与国公夫人在花树间踱着步子。
国公夫人压低花枝,露出秾丽的令人生厌的脸,招了招手,“美少年,过来。”
韦冲径直上前,毫不犹豫地说道:“夫人,我习惯了芳树伺候,不想跟国公夫人换侍女。”
崔夫人问道:“有这种事么?”
独孤玉璜讶异道:“逗小郎君玩玩罢了,还当真了,母亲的侍女,我怎好要走,何其不孝啊,小郎君你以为我是不孝女么?”
韦冲气结,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哎呀,脸都气红了,真叫人可怜,来,姐姐抱抱。”独孤玉璜说着,便上前,张开胳膊要将韦冲拢入怀中。
崔夫人轻咳一声,“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