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下午睡了一觉,郑逍吊嗓子喊人过来,那姑娘刚出卧房在偏厅待着,按道理该是随叫随到,不过这回表现倒不尽如人意,郑逍等了半刻也不见她屁颠屁颠过来。
“钟灵”郑逍撇了撇嘴,又试探性朝外嚷了声,这才听到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不急不慌过来。
“本宫饿了”她边说边掀被子起身,却听不远处那张贵妃椅开始“吱呀吱呀”摇动起来。
郑逍抬眼一看,贵妃椅上的贵妇人却是似曾相识。
那摇椅摇动得颇有规律,躺在上面的人再无举动,也迟迟不发话,片刻之后,郑逍才轻轻唤了声“母妃”。
那贵妃椅摇了一会儿功夫,对方冷不丁轻描淡写道:“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女儿。”
郑逍闻言心中一惊,倘若这人今天不来一趟,她都忘了李娉尧在晏国还有鹰淑妃这个老娘。在她记忆里,只是那张淡漠异常的美人脸蛋,两人从没正面交涉过,不想好不容易回一次家,她娘竟给她这么个充斥恶意的开场白,不禁令人狐疑到底是不是亲妈。
郑逍面不改色作势起身欲行礼,对方一声不吭,冷眼见她衣着单薄也懒得过问。后者心里暗骂之势一如波涛汹涌,只差当场爆粗,跪坐在地摸摸索索摆好行礼姿态,俯身给她老娘深深拜了一拜。
“母妃亲临,孩儿有失远迎,望母妃恕罪!”
“恕罪?”殷淑妃见势冷笑一声,贵妃椅“吱呀吱呀”摇动得更起劲些,“你没有罪。”
郑逍匍匐在地一动不动,又无言以对。
地上是冰凉彻骨,单穿一条锦缎亵裤实在承受不住寒气,再者血肉之躯,纵使骨头再硬,哪里硬得过地板砖。她估摸还没一分钟,膝盖那儿骨关节就隐隐作痛起来。
“你此去雍国该有多少时日了?”耳边传来机械冰冷的女声,夹杂着股莫名的倦意。
“回母妃,该有半月多了。”
“这么久了”贵妃椅放缓摇动频率,殷淑妃拖气息轻叹一声,“这么久了你怎么还不动手”
前者一头雾水。
郑逍动了动脚,觉得两肢颇有发麻之势,这脸贴地的姿态,比她去云南卧佛寺拜大佛还虔诚得很。
“母妃”
“让你去和亲不是让你去享清福,我和你大哥这些年遭的什么罪,你不是不清楚,”殷淑妃两手搭在扶手上,指尖轻轻敲打节拍,又声线飘忽不定道,“天予之,岂能不受我认了但眼下机会绝佳,你还在犹豫!?”她说了两句突然停住,缓缓从竹藤椅上坐起身,并抬高嗓音道,“你就是懦弱!”
“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