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离莫相忘,且行且珍惜。
沈桓修躺在宦央蓉的温柔乡里,耳边却反复响起这两句,算是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好意劝解的说辞。他深知,只要臧佑兮活着,就绝不原谅那个赐死他生父的男人。他的确不能太过自私,因为倘若失去臧佑兮,他是想不出第二个人和“朋友”沾边了。
“殿下,”宦央蓉温柔地打断他的出神,眼里闪着水波,“听闻八殿诞辰在即,那日妾该穿什么应景?”
沈桓修闻言轻笑,不禁低眉看她:“一丝不挂最应景,”说着,他便起身自行穿戴,又有夙莺进屋悉心服侍,临走前只凑过去轻拍她脸道,“乖乖待在玄青宫,哪儿也莫去”
他对郑逍莫名好奇,一早便往正厢赶去,奈何不见人影。在院里扫地的丫头畏手畏脚上前禀告,说她和瑶妆前一刻刚去柴房,自告奋勇要去叫她们回来。
“不必了。”沈桓修抬手一挥,二话没问径直往那里去,心中隐约摸得到底,只觉一阵好笑。
“这个行吗?你尝尝”郑逍的声音从柴房传出,沈桓修驻足在外,丝毫没有进门一探究竟的意思。
所谓君子远庖厨,他觉得为了强调自己的身份地位,有必要和这间屋子保持距离。这时,一个圆头滑脑的小孩从屋里跑出来,看见他又转身跑回去,没过一会儿,便从门里探出一个中年男子。
江永安一巴掌拍在江士奴头上:“你这孩子,连殿下都不认得,”说着,他又赶忙屁颠屁颠跑上前憨笑道,“殿下难得光临此处,奴才有失远迎,实在失敬,还望殿下恕罪。”
“无妨,”沈桓修无谓摆手,又抬眼往他身后看去,“她在里面作甚?”
江永安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立马毕恭毕敬道:“公主现下正研制美食,说是作为八殿诞礼。”
“叫她出来。”
江永安矮身连连点头:“哎,奴才这就去”
方才江士奴跑进来说外面有人,郑逍没放在心上,这会儿江永安说是二殿下找,她这才停住手上动作,莫名其妙道:“让他进来呗,我这里忙着呢”
“啊?”江永安闻言一震,“这万万不可!”他连忙摆手张皇解释,“殿下乃万金之躯,又是男儿身家,怎能入得如此污秽腥潮之处?殿下若是知道您这么说,定要气恼了”
“这么矫情?”郑逍半信半疑斜瞥他,“你们不都是男儿身么,怎得你们能进来,他不能?”
“这不能比,”江永安婆婆妈妈地“哎呀”一声,躬身恳求道:“我们这些草民糙惯了,自然与殿下不同,您姑且先去见殿下,回头重拾手头活也不迟。晚了,晚了殿下该是要怪奴才办事不利了”
“公主”瑶妆轻轻拉她袖口,为难道,“江叔说得不假,殿下是万万不得踏进庖屋半步的,您还是等等再忙,先去见殿下吧”
郑逍一脸无语用清水把手洗干净,随意擦了擦便晃晃悠悠往门外去,眼见那人像尊雕像杵在树下,不免一本正经揶揄:“哟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瞧您一身贵气,金光闪烁,光临此处不免自降格调才是”
“你在做什么?”对方忽略她欠揍的语气,神情悠然。
郑逍漫不经心咂嘴:“在做吃的啊”
“本宫知道,”沈桓修好性子扬唇,“本宫是问你在做什么菜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