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巷镇的占地面积并没有多大,只是交通位置比较。
说是开发柳巷镇,实际上囊括好几个地方,村子。
文闯说的那片荒山,倒不是地理位置出奇,或者风水先生说动不得。
柳巷镇那破逼地方都动了,还在意这些荒山。
文闯和判官迟迟没有动,是因为这山上有许多坟茔。
大多都立有墓碑,我听闻过这些名字,文闯自然也听闻过。
江湖路走到尽头,好似每个人积攒下来的,都是这么凄凄凉凉的坟茔。
我不知道积攒下这些坟茔的人,是活着还是死去,是彻底放下不再过问这些,还是心有所挂被琐事缠身,来不及处理这些。
出于惺惺相惜也好,还是出于对他的敬重。
文闯让我拿个主意,我拿不好,最终还是跟之前一样拖下去。
我等到我能等到的极限,要是一直没人来管这些,那我也没有办法。
所幸,并没有让我等多久。
2017年农历正月初八,陈涵被小曾亲手勒死在泰国的别墅当中。
也是在隔天,一辆挂着粤v牌照的广汽传祺GS5停在我省城的公司外。
没有点名道姓,只是说要见负责人。
原本这样的事情,不需要我和文闯出面,但传到我们耳朵中时,或许真有命中注定一说。
我下楼去见一见这个人。
在接待室中,这个中年人显得有些拘谨一般,拿着一次性纸杯不停翻转,与我公司的人说话时笑意吟吟。
我推开门进去时,恰好与他的目光对上,刹那之间。
思绪如同奔腾的流水,穿过时间的河床,拉回到八九年前。
那一年,他穿着戗驳领西装,在大会场中一个耳光接着一个耳光的落在宋岩脸上。
一点动作,就需要无数人来猜测,他有何深意的男人,如今居然是这般模样。
他是黑天子,四十余年江湖中,只有他一人做到那般地步。
压得前人后辈,大声喘气都不敢。
如今,怎么会是这般模样。
平凡普通带着一点拘谨的中年男人。
我没有立马说话,站在门边沉默许久,他眼睛中闪过些许光彩。
也只有在和我对视上后,能从他眼神中流露的神采,窥见几分昔年的光彩。
我轻轻咳嗽一声,挥挥手,让接待的人出去。
楚山河,来了。
他的名字,在我耳中都快听出茧子来,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句话,一直到如今才对上。
“常说闻名不如见面,如今见面了,我倒希望这辈子只闻你名,不曾见面。”
他嘴角轻笑,起身朝我伸出手来。
“都是五脏六腑,有骨二百零六,人与人都是一样的。”
“要是见面让你感到失望,那我可当真是抱歉了呢。”
我伸手与他握了一下,在松手时,我看见了他左手那片扭曲的伤痕。
“听说这边一直在开发,我去年才有空,先是给自己布置个窝,折腾来折腾去,直到今年才有时间抽身。”
我笑着点头,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要不要叫几个人帮忙。”
他摇摇头,“不用了,我带了工具,我自己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