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8章 矫情啥啊?(2 / 2)1976游猎东北首页

“不要觉得我们野蛮,跟着我们在山里,你必须得适应,很多时候进了山里,没了食物,又没有火,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这些东西,都是填饱肚子最好的东西。”

想来,生吃狍子肝、狍子腰被人说野蛮的话,他们也听到过。

但却不知,这是在山林里,这是必须适应的东西。

卫淮来到北境,刚有过一个极度饥饿的经历,想着自己那时候,怕是抓到只老鼠都能生吞活剥,打了驯鹿,割下肉在火边,都等不及烤熟,就狼吞虎咽地下肚,那还没有盐,比这又能好得了多少。

矫情啥啊!

绰伦布库的话,只有经历过,才知道,有些看似野蛮的事儿,其实是一种生存需要,继而变成的一种常态。

这何尝不是一种生存经验的传授。

蜀地的来客,向来擅长发现总结,也有着一股子仿佛刻在血脉里的钻劲,正因如此,南来北往的蜀客,总能在一个地方找到自己适合的门道,并且凭此扎根。

卫淮也是如此,他选择了跑山打猎,想以此在东北大地上扎根。

接下来的,吃带血水的最起码也有七成生的狍子手把肉,喝的是香甜的果酒,想通了的卫淮,就变得很舒坦享受了。

肉吃到过瘾,酒喝到正酣,男女老少都站了起来,围着篝火转着圈地跳了起来,卫淮也被拉了起来,学着跳,这些年的身心,就从没有如此放开过,跳到兴起,感觉整个人的身心都在飞,在这片苍茫大地上飞。

绰伦布库和阿什库兄弟俩上场,绰伦布库扮演鄂伦春猎人,阿什库则扮演黑瞎子,一场斗熊的舞蹈就此展开,随后,希克腾、孟辉、孟明也加入进去,扮演猎人,呼喝声不断,粗犷而豪迈。

这顿饭,一直到吃到天黑了许久,才收场。

也不知道是果酒的香甜迷人,还是酒喝得太多,卫淮还是醉了,被浓突汗搀扶着送到自己的撮罗子里,安排躺下。

在安布伦也睡下后,卫淮迷迷糊糊中,看到浓突汗换上了神衣,拿着神鼓,出了撮罗子。

过了好一会儿,远处的山岭里,隐约传来鼓点声和古老的吟唱声。

卫淮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见篝火中的木柴已经只剩下几朵火苗,他赶忙将木柴聚拢,又往里面添加了些木柴。

见浓突汗还没回来,他套上那件破烂的军大衣,掀开帘子钻了出去。

寻着声音,他在远处的林子里看到了浓突汗,穿着神衣,敲着神鼓,还在卖力地跳着。

身上挂着的铁片、腰铃,随着鼓点哐啷作响,雪夜里,像是一个孤独、神秘的舞者。

卫淮又看了好一阵,浓突汗才停下,冲着卫淮走了过来:“咋出来了?”

“醒来的时候看到你没回来,就出来看看!”

“我在为族人和那只被青皮子咬伤的驯鹿祈福,让你们的病痛早点去除,神告诉我,它在明年四月中旬,会产下一只白色的公鹿。”

卫淮听得有些发懵。

知道母鹿到明年四月中旬产崽,这挺正常,虽然腿瘸,但毕竟是只成年的过了发情期的母鹿。

可这知道毛色,还知道是公的,这就太玄乎了。

卫淮不想反驳这个善良的人,只是笑笑:“那只白色的鹿,一定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