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十字,罗家老宅。
“怎么可能?”听完罗岐智的讲述,罗岐勇表示难以置信。他急忙把手头刚打燃的黄鹤楼按进烟灰缸。“四大行,哦不,农行和邮储,连信用社我都打过了电话。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没在县里借。”
他眼神飘忽,心念急转,感觉好像抓到了答案,但又说不出来。
“真的是在邻县?”罗岐智问道。跨地区贷款这种事情风险太大,罗岐勇摇了摇头。“不排除邻县的可能,当然,说不定是在地区呢?”
跑到石梁去贷款?倒是真有可能,永安毕竟是归石梁管,放贷也属合理。罗岐勇走到书房的座机前,拨通了侄子罗耀宗的电话。侄子在地区行署办工作,消息比他灵通得多。
罗岐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着推门而入的罗耀祖,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道:“陈东莱借到钱了。”
“什么?!”罗岐智的话对罗耀祖犹如晴天霹雳,“他去哪里借的?不是说早有安排吗?”罗耀祖发出来急迫又尖锐的声音,“那现在怎么办?”
“慌什么。”罗岐智扶住儿子的肩膀,把他按到沙发上。“两万工资而已,补得上欠款,补得上以后吗?”
罗耀祖知道之前策划用欠薪煽动招待所职工的计划已经泡汤了。他神情颓然地躺倒在沙发里,但是忽的想起陈东莱在船上给他的那一脚,又不禁怒火中烧,向父亲问道“现在怎么办?”
“等着。”罗岐智的声音透露着疲惫,“失手了就等下一个机会。如同狮子搏兔,我们可以失败很多次,但是陈东莱只能失败一次。”
父子谈话间,只见书房的房门已经打开,罗岐勇对他们二人说到:“耀宗说这两天就去问,让你们别着急。”他的声音透露出自信,“大不了要求补充抵押物。陈东莱总不可能把自家的房子也抵押了吧?”
……
“早上才听说县中学老师的工资都发了,下午咱们就发了工资。”杨小金粉面含春,嘴角的笑容控制不住,眉毛弯成了浅浅的月牙。
“好像说是从邮储银行借的钱。”厨师长补充道。他已经彻底被这个年轻的领导折服了。老所长当了二十年一把手,从来没从银行里要出过一分钱。
在他看来,借钱简直是罪大恶极的事情,多借一分钱,他晚上就睡不好觉。
县中学的工资是邮储补发的。陈东莱听着厨师长话中的信息,心中凛然。原先的猜测被证实,各大银行或多或少都还有存款,只是不愿意借给招待所。这说明要借钱的信息早就被人得知了。
那么信息是从哪里泄露的?王秉难?还是鲁国华?
或许明天就能有答案了。陈东莱想着。他在这里耍了一个把戏,下午发工资时,他与王秉难和鲁国华两个副所长都谈到了这笔钱的来源。
他对鲁国华说,钱是从邻县借的;对王秉难的说辞是,钱是从汇川农行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