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良久,叶生宣还是决定好好与常安说清楚。
大雪压垮了许多屋舍,工部正召集人马救人,常安也闲不住,带着仅有的一队府兵加入救援。
将军府变成了相府,却没有增添太多东西,偌大的府邸冷冷清清。
紫荆坐在亭子摆弄着笔墨,像是在学字。
叶生宣来到亭中:“如果你记忆恢复,就不用再演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紫荆看向她的神情总是流露惊恐,这一次也不例外:“来之前不打声招呼吗?常安哥哥说,这样很不礼貌的。”
叶生宣坐到她面前,看见纸上写着她自己的名字:“常安应该不愿意听你叫他哥哥。”
紫荆沾着墨色的手连忙捂住纸上的字:“谁让你过来的?不许看!”
“我从前喜欢叫他常安哥哥,他听你这样叫他,会想起我。”
紫荆撇撇嘴:“自以为是。”
“他与蓝旖做了交易,得到了你主人的力量,未来的寿命或许很长。而我,不可能一直都是叶生宣。”
紫荆能明白他的意思:“你为什么不自己跟他说?”
“我原本......”叶生宣原本就是要来找常安的,只是他不在。
但常安出城救人的消息,她的确知道,来相府,好像真的就是来见紫荆。
原来,她内心是不愿与常安说这些的。
紫荆从袖口拿出一只精巧的木盒,推到叶生宣面前:“既然是道别,就将你的东西拿走!”
叶生宣有些诧异,她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这样一只木盒。
出于好奇,她打开木盒,里面有一张旧得发黄的宣纸,展开,是笔触生涩的字迹:“红鸢、青鸾、杜鹃、叶、生、宣。”
前三个名字写得虽不熟练,但与最后一个名字相比,秀气多了。
这张纸的末端应该还有一个名字,被撕去了。
叶生宣张口,想寻问那被撕下纸张的下落,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来。
回忆涌起,她记得那是一个夏日,手里握着冰块,十分解暑。她和常安躲在艳花楼的柜台后面纳凉,讨论着楼里的姐姐谁最美。
她记得常安在纸上写下她的名字,幼时天真的喜爱就这样表达在纸上。
那个时候,牡丹已经嫁入梁府,如果她在,常安一定会写上她的名字。
紫荆见她眼眶有泪,十分得意:“那个名字是你自己写的吧?是不是被自己丑哭了?”
叶生宣破涕为笑:“哼,还行吧。还是多谢你,让我知道自己随手写的字,被他珍藏那么久。”
“你......”紫荆笑不出来了,嘴里愤愤嘟囔着,“早知道应该全部撕掉!”
“你拿走他的东西,他知道吗?”
“知道了也不会怪我的。”紫荆昂着头,一副恃宠而骄的姿态。
“你......”叶生宣还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