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话？都告诉我吧。”

“你是不是还没向我道谢？”

紫荆眨巴着眼睛不知是心虚还是困惑：“我为什么要谢你？”

“在紫英谷是我救了你，也是我默许你进落平城，你想杀皇帝，我本该杀你。救命之恩、不杀之恩。你都算到常安一个人身上吗？”

这些事情，紫荆自然心知肚明，但叶生宣总是杀气腾腾，她可不敢对自己有杀心的人类产生谢意。

“你......你为什么放过我？”

“那日常安舍命护陛下无虞。今日常安决意护你，我与陛下皆无异议。只要你不再生事，如常安所说，活成一个正常的人类，我就不动你。否则，我亲自取你的妖头。”

紫荆了然：“谢谢你。”

倒也识趣。

*

另一边，林娘并没有闲着，她串通钦天监在朝中对叶生宣的身世大做文章，谣传她不是叶家女，而是灾星降世，自她出现，大武朝纲混乱，险些国灭，必须除之后快。

对于这些谣传，叶生宣本人内心没什么波澜。黑曜和泠溯都教过她，人心易改、人性蠢恶。

朝中百官读书半生，必然不是所有人都分不清是非，但他们所有人都分得清时势。

从花无双斩李氏满门开始，红颜祸水的文章就被钉在了叶生宣身上。南疆的苦战与人面妖的屠戮算在了她的头上。就连天降异象、大雪摧屋，都是因为她叶生宣封侯任爵。

而这一切都必定经过一个人的默许——花无双。

朝堂上，叶生宣一人直面百官的口诛笔伐，花无却双无动于衷。

“本王为大武，可战死、可为救黎民而死，绝不会死在文官的唾沫里！”叶生宣心情好，还愿意在花无双面前演一演戏，扮演成一个不堪受辱的傲气王爷。

她愤然离去，将自己关在王府，痛饮甘冽的酒，在院中舞剑。

青鸾闯进王府，不顾万尘剑肆意舞动的锋刃，来到叶生宣身前。

她褪去一身华贵，穿着侍卫劲装，抱着叶生宣泪眼婆娑：“生宣......我听说你不好，来看看你。”

叶生宣丢了剑，回抱住她：“你穿这身，是偷跑出来的？盛平王不许你来？”

青鸾哭得更难过了：“那臭小子跟那个昏君是一条心......”

“嘘——”叶生宣一指放在她唇边，摇头：“姐姐心里知道就好，别说出来......”

“都什么时候了？我青鸾做不到袖手旁观，你也别教我明哲保身。君影他说......要做最坏的打算......说不定，陛下已经和那个妖女在计算绞杀你的日子了......”青鸾脸上哭出了一层冰雾。

叶生宣笑着，用指腹为她拭去泪痕：“陛下他不会的，我会没事的。”

“真的吗？”

“真的，我保证。”

叶生宣带着青鸾进屋，点燃炭火：“天寒地冻的，姐姐一定要保重身体。”

青鸾坐在榻上，用绢帕抹着眼泪：“生宣，如果陛下不信任你，还是逃了吧，逃去你的封地东平。离这里越远越好。”

叶生宣架好茶炉烧茶，腾腾雾气模糊她的眼睛：“姐姐在这里，我怎么舍得逃呢？前些日子，我还是护国大将军，大将军怎么能落荒而逃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要看看，那藤妖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