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军多,则后方空虚,有为敌军可趁之险。
今敌军意图虽然难测,但只要我部守住,必令敌军进退两难。届时无论邹柳是否埋有伏兵奇兵,必然全军尽出。
待此时,父王自可一举破之,拿下河洛。
情势凶险,儿仅虑此而止。对错真假,父王切记冷静思虑,万不可冲动行事。
儿今留下,非为冲动之举。儿乃临淄王太子,儿在此,军心士气便能聚。如此,只需守住此地,父王必能抓住决胜之机。
我军名为举义,实为造反。基于此,一战不可败也。若败,则全军崩溃难聚。
此外,殷军补给稳定,我军补给虽暂无错漏,可若叫敌军袭击一次,烧毁粮草,必然导致粮草难以为继。
请父王三思三思。
儿蛟顿首顿首。’
写完后,殷蛟长长出口气,旋即脸色一黑。
不是写的不好,而是字写的歪歪扭扭实在太丑。
原谅一下,他学写字时间实在不长。尽管很努力,但是想写的漂亮端正,实在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认真检查一遍,确认每个字都能认清楚,殷蛟这才小心翼翼将其封好,唤来晏戎。
将帛书交给晏戎,殷蛟嘱咐道:“记住,将此信交给我父王。若是路上遭遇敌军,事不可为,一定要毁掉这份帛书,绝不可叫敌军得到。”
晏戎将帛书塞进胸口,脸色十分郑重,抱拳承诺道:“太子放心,卑职必定完成任务。”
“去吧。”
“是!”
晏戎也不拖沓,也不劝太子和自己一起走。
因为方才太子的坚定态度令他意识到,太子已经做好觉悟。
既然如此,他何必再劝。
更何况,太子都能不惧死,更何况自己呢?
目送晏戎离开,殷蛟沉默少许,而后走出营帐,听着外围的喊杀声。
如果他今晚的所有猜测都是错的,那对方就不会一直打下去,应该会很快撤军。
毕竟,既然他们没打算放弃成皋关,同时继续打着引诱临淄军主力强攻成皋关的主意,那就不会在这里平添伤亡。
而如果他的猜测没错,那接下来的几天可要热闹了。
同时,他不免感到心惊。尽管此前他和临淄王已经将邹柳的算计猜的七七八八,可还是没想到,对方居然还能玩这一手。
还是那句话,如果他今夜猜测的没错。那就意味着,邹柳也看明白临淄军这边就是在等着他打奇兵这张牌。
在这种情况下,邹柳选择拼死一搏,抓住一线机会,围困晏臣凫部的两万兵马,不惜放弃防守成皋关,拿出防守成皋关的所有兵力做诱饵,迫使临淄军抉择。
是派主力救援,还是硬拖?
如果救援,那就必须要拿出相当一部分兵力才能解决掉这支敌军,而这样一来,就会给邹柳出奇兵的机会。
如果硬拖,那就要看着晏臣凫部兵马被围攻,乃至于被全部吃掉。
不得不说,战场真的很凶险,一刻也不可放松警惕。
一念至此,殷蛟难免感到一股莫大的压力。
自己还是抗压不够,同时也不小心,另外考虑的也不够全面。
如果此前预测到这一点,或许今日不会这般被动。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自己能守住,那这次的胜利,必定属于临淄军!
“邹柳。”殷蛟咬着后槽牙,那张稚气未脱的小脸上满是阴鸷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