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我对于外界的事情知之甚少,也无法入梦”这句话算是对于他不曾入梦的解释。
如果他对外界有所感知,他不会任由自己的弟子和女儿被人逼到丧命。
“是么?我还以为你想要躲着我,这些年….”我常想起你,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清溯拧着眉,实在是忍不住打断了凤梓墨的话“躲着你做什么?”
原就不平稳的心境因为他这几句点燃了火气,“从来都是陛下想要抹去一切,怎么又成了我躲着了?”
话一出口清溯就愣住了,原来他还是在不甘,还是在怨这个人。
凤梓墨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却也无从开口,只能干巴巴道“朕不是这个意思”
压下了心中那翻滚的情绪,规矩的唤了一声,复杂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温和的话语掺着难过“结果从来不会因为时间流逝而改变,这些年爱过痛过,如何都好,我也没有后悔过我做过的决定“
年少时的小马驹在他眼里无用了就被抛弃,一度成为他的噩梦,生怕哪天自己也被抛弃。
为此不断的逼自己多学一些才不会被抛弃,轻轻的一叹,只是作为人总是更痛一些。
他痛痛快快爱过一场,哪怕最终的结果并不如意他也不曾悔过。
“你想要抹除一切,想要不被诟病,作为帝王不能有污点我也清楚明白,陛下也不必因此内疚”当年那场大雪替他白了发,他也当北祁下了雪,这也算他们此生共白首过了,那他还能求什么呢?
他说的这一切都是事实,他无从辩驳,只是心底还可耻的赌着这人心里对他有几分不同。
“我做了的,我无从可辩”往事掠过脑海,眼眶不可抑制红了红,那些所谓的骄傲在说起他这些年极力避免的往事碎成了齑粉“我独独没有想要你死”
“你凭什么,凭什么用死来成全了你自己,你成全我了吗”话里的质问让清溯愣了半响。
这些年来他回避这件事情,也不承认这人死了,这件事情成了他的禁忌,直到曦和身丧南月传来,太子为了去南月接回曦和同他吵了一架。
他还记得太子的控诉,那话锋利无比直扎向未愈的伤口“父皇向来绝情,又凭什么心安理得的享受国师的付出,国师被你活生生的逼死,皇姐也是被你逼死的”
他的话彻底的撕开了他想要粉平的伤痕,那一刻他真的对太子起了杀心,不过是培养一个继承人太过费劲,他不能拿大祁的江山社稷去赌,才保住了他的命。
“你一死百了,死的慷慨!连死后的安葬的地方都想好了,甚至知道曦和会为了你顶撞我,句句为她求情”
低低的笑出了声,分明是笑却无端的多了几分凄凉“太子说朕向来绝情!比朕绝情的分明是你!”
他的声音哽咽至极,又痛恨至极“你恨我,所以你用死来报复我”
“我真恨不得,恨不得将你从地下拖出来,让你死了还得对着朕,看着朕如何爱着别人,又是如何以自己得手段把北祁带到了新的高度”
收紧了手指用力掐了掐手心,才勉强把自己从难过的深渊拉了出来。
“陛下又何苦”看着近乎癫狂的模样,清溯的嗓音哑了下去,避开了他的视线,试图将那不安分的心跳声稳下来。
他不得不承认那个时候也有解脱的意味,备受煎熬的日子在跳下城楼的那一瞬,对他而言真的是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