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骤然一静,像是整个房间都屏住了呼吸。随即,一阵隐约的寒意蔓延开来,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冷风穿透了墙壁,将这个屋内的温度拉到了冰点。
房顶似乎变得深邃起来,原本看似空荡的地方,突然透出一丝诡异的扭曲感,像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吸引着。
肉汤上方飘起缕缕轻烟,但不是正常的热气,而是某种近乎透明的影子,盘悬着升腾,却在半空中凝结不散。
老妇人跪伏在地,声音低沉而带着颤抖。
“‘八面君’,这是我们的供奉,请享用。”
老妇人的呼吸逐渐急促,双手高高举起,像是在迎接什么不可见的存在。
房间里变得越来越暗,明明窗外还有光,却仿佛被什么吸走一样,光线在慢慢流失。
供桌上得的影子开始摇曳,那透明的烟雾中隐隐有一张脸若隐若现。
不是人脸,而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形状,像是无数眼睛在注视,又像无数张嘴在咧笑。
在外人眼中,这房间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只有寂静和阴冷。
但对于跪伏在地的刘昌和老妇人来说,屋内每一寸空气都被某种无形的压迫感充斥着。
那种压迫感像是一双手,抓住他们的头皮,强迫他们低下头,不敢直视。
刘昌额头冒着冷汗,努力保持着跪伏的姿势,他能感觉到“它”正在注视自己,那种目光冰冷而默然,仿佛在衡量他的价值。
就在“它”逐渐靠近供桌时,一阵忽远忽近的声音传来:
“万福呈祥!”
声音如同金钟大吕,震得整个房间嗡嗡作响。
那种压迫的感觉突然消失,刘昌和老妇人同时一愣,抬起头看向供桌方向,却什么也没看到。
空气中弥漫的寒意骤然消失,房间恢复了平静。
刘昌瞪大了眼睛,看着供桌上的分毫未动的肉汤。
“娘,这.......‘八面君’怎么不吃?它不喜欢这老肉吗?”
老妇人脸色难看至极。
“有人来捣乱了。”
她缓缓站直身子,转头看向窗外,眼中浮现一丝怒意。
“又有外人来咱村子了,好像还是个硬茬子。”
“那怎么办?”刘昌额头渗出细汗,目光下意识地投向院外。
老妇人冷笑一声,似乎并不慌乱:“哼,‘网外之鱼’,自然有‘八面君’去对付。”
此时的阿浪,正站在村道上,地上的积水中倒映出模糊的影子,每走几步,那些影子便在水面波动中扭曲一瞬间。
一只稻草人横倒在路旁,草帽上沾满了泥,破布随风摆动,像是在向阿浪招手。
阿浪走过去踢了一脚稻草人,草帽飞出老远,落在一堆腐朽的木箱旁。
前方老房子木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轻轻的咔哒声,像是有人在踩地板。
阿浪走过去推开门,腐烂的气味扑鼻而来。
他皱了皱鼻子,低头瞥见供桌上的香炉,香灰已经凝结成块,压住了插着半截的香。
“你们拜的这玩意儿怕是不吃香烛哦。”他嘀咕着,随手点燃了一根香,“不管你是何方神圣,给个面子啊,让我先找到人。”
说完,他将香给插到了香炉上。
屋内忽然传出一声轻响,阿浪侧耳听了听,发现那声音竟然是从墙壁后传来的。
“就说说你们这些烂东西,还不如‘人堕’,给个痛快行不,偏偏喜欢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