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浪抵挡着八面君的进攻,鲜血从他的额角滑落,身上的伤口渗着殷红。
他抬头看向“八面君”,八张脸上的不同表情像是异常诡异的表情,有的冷笑,有的悲泣,有的愤怒,还有一张毫无表情。
一柄镰刀横扫过来,阿浪翻身躲闪,这时,镰刀的刀面突然崩开了一道裂缝,一只眼睛就这么突兀的长了出来。
阿浪身形突然一滞,本应躲开的一击却划破了他的左脚,然而,他却笑出了声。
他被这一击搞了个踉跄,又借着这股力道往后撤了一段距离。
本来疲于应对“八面君”的挥刀乱砍,在它用了一次“咒”以后,使得阿浪有了喘息的时间。
阿浪缓缓举起刀,身体微微下蹲,像是蓄满力道的弓弦。
他骤然跃起,整个人如同利箭般射向“八面君”的躯体。
刀锋划破空气,带起一阵呼啸,像是山川尽伏的锋芒倾流而下,如星斗一引的气势刺碎长天。
八面君的镰刀齐齐挥向阿浪,试图阻挡这一击。
“断!”阿浪暴喝一声,刀锋毫不留情的划下。
“空堂”从“八面君”的躯体中央划开,将那些镜面般的身体一分为二,所有的表情在瞬间凝固,裂痕从裂缝中蔓延开来。
在这一刻,长河沟仿佛归于寂静。
“八面君”的身躯僵硬地站着,随后如一座崩塌的山峰,缓缓散落成无数片血肉。
阿浪落地的一瞬,单膝跪地,左手撑刀,右手的食指与中指空荡荡的,伤口处依旧淌着血,却仿佛已经不再疼痛。
他仰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看到了一缕黑雾,飘到了一户人家,最终消散在那里的屋顶。
“原来养在那里的。”他冷哼一声,单手抹掉脸上的血迹,将“空堂”收回腰间,扶着受伤的腿,缓缓站起身。
随着凶煞“八面君”的消亡,它肚里的长河沟如同一幅被撕裂的画卷,逐渐剥落。
那些繁茂的树林消失,归为一片死寂;田间地头的青翠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焦土与枯草;原本嬉笑着的村民一个接一个现身,他们脸上满是茫然,站在破败的村道上不知所措。
阿浪跟随着黑雾来到一间院子,他缓缓推开院门,手轻搭在刀柄上。
屋内传来窸窣的声音,一个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是刘昌。他的脸上带着一抹虚假的微笑,站在门槛,拦住了阿浪的去路。
“这位爷,怎么弄得这般狼狈,不如我带你去喝杯茶,歇歇脚?”
阿浪瞥了一眼刘昌,不想废话。
“是你在喂这“煞“,还是屋里的丑婆娘在喂?”
刘昌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
他微微欠身,语气恭敬却透着几分阴冷。
“这位爷,您说这话什么意思,什么煞、丑婆娘的,小人实在听不明白。”
阿浪脚步未停,径直往院中走去。
刘昌见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身子一横挡在阿浪面前。
“爷,咱这院子虽破,可也是小人家里,您要是硬闯,可就不地道了。”
阿浪叹了口气,随手一拍刀柄,冷冷道:“让开。”
刘昌的喉结动了动,手指紧了紧背后的刀,却最终未敢拔出。
他硬着头皮往后退了一步,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这位爷,您可别乱来,真没您要找的什么人。”
“我有说我来找人么?”
阿浪懒得再废话,一巴掌扇飞了刘昌,推门而入。
屋内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败的气味,一个佝偻的背影站在供桌旁。
“你是刘婶?”阿浪开口问道。
老妇人那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阿浪,好奇这人的来头。
“你是谁?怎么闯到我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