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你进村的小老头呢?人在哪?”阿浪开门见山。
老妇人咧嘴笑了,露出几颗黄黑交错的牙齿。
“什么小老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装蒜是不!”阿浪眼神一寒,“喂,大娘,你能不能看看我现在的模样,像不像那种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你不害怕的吗?能不能省去一些无聊的情节,直接告诉我人在哪?”
老妇人的笑意一滞,双眼转了几圈,忽然冷哼道:
“你以为你吓得住我?咱可是有‘八面君’保佑的。”
阿浪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现在说话都有些费力气。
“保佑你的‘八面君’,已经被我宰了,碎成了很多块。”
“放肆!”老妇人怒声喝道,“休要胡言乱语!”
“你要是不信,自己出去瞧瞧不就清楚了么。”
老妇人愣了一瞬,转身冲出屋子。她刚踏出院门,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焦土、枯草、破败的村舍......原本绿意盎然的长河沟已经不复存在,眼前的真实像一记重拳砸在她心上。
“不可能......不可能!”她喃喃低语,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死死抓着泥土,“这......这不是真的...”
阿浪慢悠悠走到她身后。
“信了吧,现在能告诉我人在哪了吗?”
老妇人回头看向阿浪,目光怨毒:“你毁了长河沟!你不得好死!你娶个婆娘烂裤裆!你生儿子烂屁眼!”
“臭婆娘!你再骂!”阿浪本想指着老妇人的鼻子回骂,结果发现右手的食指与中指都没了,气势少了几分,有点尴尬,于是换了只手。
“你丧尽天良,拿人养‘煞’,你才毁了长河沟!
“你这恶婆娘!日走摔断腿,夜卧蛇钻喉!
“生儿无屁沟!养女烂花楼!
“种田颗粒无,烧柴烧断手!
“卖货无人买!讨饭狗咬肉!
“祖坟长恶草!家门见鬼游!
“后代全绝嗣,枉死万年愁!”
阿浪唾沫横飞,刘婶被骂得喘不上气回不了嘴,指着阿浪。
“你...你....”
阿浪继续口吐芬芳。
“你你你,你什么你,你嫁的丈夫丑如狗。
“你爷爷断筋烂骨头,全身上下长脓流。
“你奶狐臭熏八方,死后尸首无人收。
“儿孙个个似畜生,孬种一窝圈里丢。
“就你干的这些龌龊事,猪狗看了都作呕!恶心!恶心啊!”
阿浪一边大骂一边跺脚,一会儿拍手一会儿指人,这模样看上去像村里守了五十年寡的寡妇,天天被人在后背戳脊梁骨所练就出来的对线本事。
“噗——”
老妇人一口血喷了出来,瘫坐在地,半晌才抖着嘴唇挤出一句。
“你....你个混账东西!你不是想找那老头么,我告诉你!那老头早被我们宰了做肉汤了。”
阿浪闻言,脑袋里像是炸开了一道雷。他怔了一下,忽然想起屋里供桌上那盆腥气扑鼻的肉汤。
他冲进屋子,到桌前,一把抱起那盆肉汤。
“我的——老丁头啊!”他一边喊一边哭,声音嘶哑的嚎了起来,“老丁头啊!你怎么就这么没了啊!”
阿浪一边哭一边摇晃着汤盆,眼泪扑簌簌地掉进汤里,混着汤水一起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