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何奈的心是冷的,那宫煜的心就是死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再让这颗早已沉寂的心掀起波澜。
曾经那个马踏京城,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早就死于那场纷飞的大雪中。
两人在石碑上静立了许久,谁也没有再率先开口,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
终于,何奈罕见地开口说道:“你和大师兄一定要去大别山吗?”
宫煜想了想:“或许吧,但可能不是现在。”
何奈又沉默了许久:“……我去过,到时候我给你们带路吧,但,不闻他可不可以不去?”
宫煜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诧,如若现在是白天,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了:“你,你刚刚说什么?”
“你去过大别山?什么时候的事?”
这道声音不轻不重,好似一汪平静的湖水忽然被叩响,荡起道道波纹,湖水波涛汹涌,少年的心也同样不平静。
何奈抿着唇,眸底同样讳莫如深:“同你一样,我们,都是世界轮回的漏网之鱼。”
这一番话不说还好,一说,天幕里那群人却彻底坐不住了。
【哇靠,所以说,小侯爷也是重生的?】
【我就说,怎么九霄山初见面他就那么提防着凌阮阮,原来他重生了!】
【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空灵界竟然一下子多了这么多躲过六道轮回的人。】
【难怪大师兄要修复地府法则,难道是因为六道轮回崩塌,所以才导致了这一切吗?】
【你们一定要成功啊,这可是世界最后一次轮回了……】
“幸好,”宫煜深吸一口气,原本清朗的声线此刻竟有些沙哑,甚至是哽咽,他也说不清自己心里现在是什么滋味,只抬头遥遥一望,他的世界好似一瞬间轻松了许多。
“幸好这一次,我们都醒了。”
“嗯,为时不晚。”
“诶对了,”宫煜一拍脑门儿,猛地想起一件事,“既然你当初去过大别山,那你见过明棋老祖的墓吗?”
何奈点点头:“大别山上唯一有碑之墓,很好辨认的。”
宫煜学着温白思考问题时的模样,也摸摸下巴,看看能不能想出什么来:“嘶,我怎么好像记得,那块碑是后来才立的吧?”
何奈微微瞪大了眼:“你从哪儿听来的?”
宫煜挠挠脑袋,也记不大清到底是何时听来的了:“我也不清楚,反正就下意识觉得吧,你想啊,明棋老祖死后没多久伶舟老祖也相继离世,接着就是咱们定河城大分裂,碑文都没刻,这碑肯定是后人立的嘛。”
此番话虽有道理,但何奈还是心存疑惑,但他也没摆到明面上来说。
太阳很快就落下山,夕阳将他们二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给整个定河城都镀上了一层金黄色。
长夜总是来的很快,宫煜将小玄猫和全家福关在一间鹅棚里后就转身推开竹屋大门,寒风一吹,腰身一动,便闪进了屋内。
桌上还留有一盏小灯,宫煜走到桌前,俯身正要吹灭,温凉的手指忽然止住他的动作:“别吹灯。”
“我……有点怕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