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河城当年明棋和伶舟雾的弟子之间的界限划分并不明显,无非就是大师父和二师父的区别,因此,常常混淆一起叫师父的也不在少数。
他们二人对此事也并不怎么上心,毕竟上山求学的弟子太多了,他们所求的学又杂,而伶舟雾和明棋正好各占半壁江山,干脆就都一起收入门下,轮流教学。
季迟礼看向那两个位置,冷笑一声:“惺惺作态。”
就连宁瞳也骂了句:“猪鼻子装大葱,装相。”
坐在一旁的崔厘轩眉眼跳了跳,这是干啥呢?比谁更有文化吗?
“一拜天……”
“地”字还未出口,一道戏谑又掺杂着些许嗤笑的声线跟着几道不轻不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卷入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最重要的客人都没到场,怎么就开始了?”
众人寻声望去,但见温白和宫煜并步迈上台阶,亓官宜抱着剑棍走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指尖勾着刚从店铺老板那里买来的烧鸡。
即便有油纸包裹着,也依旧抵挡不了那股诱人的香味。
殷师矢和杜岳云同时回头,两人眼里皆是惊诧。
杜岳云甚至还不可置信地低声喊了句:“师父?”
他看向宫煜手中拿的剑,那柄剑,整个剑身就散发着一股寒芒,与他上次在秘境拿的那柄剑完全不一样!
更让他坚信眼前此人身份的不仅仅是那柄剑,而是宫煜的穿着打扮,他依稀还记得,他上次见到宫煜时,那人还不是这副打扮,至少他与明棋还有很明显的区别。
而如今……
杜岳云苦笑一声,两张脸跨越千百年重叠在一起,一时间竟让人分不出如今站在婚宴上的究竟是谁。
宫煜看见杜岳云一会儿苦笑一会儿冷笑,变脸变得比他翻书都快,他不由无奈扶额,这人得了什么毛病?
得癫痫了?
果然是你!杜岳云看见宫煜做出这个动作后,心里对他就是明棋的想法更加坚定了,这个动作,他跟了明棋那么多年,明棋每每扶额都是在极力克制自己心里的杀意。
这也就代表着你今日在劫难逃。
莫说是杜岳云,就连季迟礼见到他和温白这副模样都差点以为明棋和伶舟雾从土里爬出来专门参加自己门下那背叛师门的孽徒的婚宴呢。
可惜,宫煜那愚蠢且清澈的眼神出卖了他。
明棋老祖是绝不会露出这般傻不拉叽的眼神的。
他刚想开口招呼他俩赶紧滚过来坐下,就见温白径直越过杜岳云,坐在高台上,他低垂着眉眼,手中扇子微张微合,声线更难辨情愫:
“难得你大喜的日子,怎么不通知你师父一声?”
说完,他又抬眸看向沉着一张脸还在思考人生的宫煜喊了声:“明兄,还不坐上来接你好徒弟的喜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