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怎么不说话?难道是因为不会吗?”杜岳云脸上的笑愈发真诚。
站在一旁的殷师矢,白眼都快翻烂了,眼皮险些翻抽筋。
“「雪落」,而已。”宫煜提剑站起身,淡淡地吐出几个字,他知道明棋说话一般只喜欢说一半,要么就是不该断的地方断,总而言之,何奈现在啥样,当年明棋就是啥样。
惜字如金。
当然,但凡是个人都会有例外,明棋的例外就是伶舟雾,这俩儿往那儿一站,就是笑话。
【哈哈哈哈!我要笑疯了!小侯爷怎么也开始演起来了?话说,你们定河城真不打算开个国际表演班吗?】
【修真界演技看定河城,定河城演技看大师兄。】
【good,一个人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一个师父教不出两个正经徒弟。】
宫煜:“……6。”
【??!夭寿啦!小侯爷在表白诶!你们看哈,6=5+2-0-1-3-1+4,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宫煜握剑的手紧了紧,他不理解,这群人为什么这么有才?
此时的台下,众人屏气敛声,都想亲眼目睹那传闻中一剑出邪祟灭的「雪落」剑法,更有甚者,直接掏出留影石,打算实时记录。
宫煜更是垂下又密又长的睫羽,在眼帘遮挡下,众人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见他一步一步走下高台,手腕轻轻一翻,断流顷刻间化为一道风刃撕破宴席上的沉寂。
他是这样想的,反正在场的人几乎都没见过「雪落」剑法到底是什么样子,恐怕就连杜岳云本人也不知道真正的「雪落」到底该怎么舞。
所以他现在就是在赌,他赌杜岳云是在诈他,赌他根本没见过「雪落」剑法。
可偏偏此时,空气骤降,原本还晴空万里的天空,此时竟飘下了几片薄薄的雪花。
落在宫煜执剑的剑尖上。
他望向大别山方向,在那云端之上,他好似看见两个并肩而立的两个人微微侧眸望向此处,好似路过凡尘,不经意间落下一笑的神明。
“嘶,”季迟礼抱着胳膊揉搓几下,“怎么忽然就冷起来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在场诸位也都觉得冷了起来,他们看向宫煜的眼眸中更是多了几分惊诧。
这片雪花完全在宫煜的预料之外,但他也只是稍稍一顿,手法再度变幻,渐渐地,他觉得不是他在舞剑,而是剑在控制他,他现在所游走的一招一式,皆是临时起意,不是他之前所练过的任何一套剑法。
雪,下得更大了。
依稀间,宫煜好像穿越时空,来到了八百年前的定河城,那时候,定河城刚刚建立,整个宗门上下也就只有明棋和伶舟雾两个人,连做饭的厨修都没有。
那也是一个冬天,正好是冬至,明棋照常在院子里练剑,大雪纷飞,吹乱了他的衣角,雪花落在指尖,冰冰凉凉,从头凉到脚。
唯有刚从厨房端出来的饺子是热乎的。
“来来来,快尝尝!我亲手包的,知道你不爱吃韭菜,我这次换的别的馅儿。”伶舟雾递来一双碗筷,碗里躺着圆滚滚的饺子。
院子里有一张小石桌,他们就在这张石桌上过冬至,吃饺子,桌上白摆放着一小碟醋,吃饺子哪有不蘸醋的,反正伶舟雾是这样觉得的。
明棋夹起一个饺子:“什么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