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诚之此刻颇为得意,往日杨沂中仗着皇上宠信,掌管禁宫,颇为傲慢,虽说自己是其上司,主管军事,却也不敢轻易插手禁军事务。如今皇上失踪,杨沂中竟变得这般唯唯诺诺,果真是狐假虎威。陈诚之昂首阔步,领着众人迈向紫宸殿。
汤思退早已带着中书省一众文官来到紫宸殿候旨。不多时,陈诚之也带着一众武官,也来到了紫宸殿,文武分列两边,几人简单寒暄了几句,便各自落座。但陈诚之和汤思退一言不发,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
“众位卿家,今日可否有要事禀报?”普安王坐在中央,向众臣询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各怀心事,沉默不语,独留普安王一人处于尴尬的境地。
杨沂中瞬间明白了皇帝的用意,这些人根本没有把普安王放在心上,说是二王共同议事,实则此时俨然成为了郕王的一言堂。
此时的杨沂中,望着满朝文武,心中不免也起了一丝担忧,细细数来,眼前众臣,大多为郕王一党,年轻的普安王无论如何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郕王的党羽早已渗透至中书省和枢密院,眼下不仅普安王的地位岌岌可危,若稍有差池,恐怕连皇帝都能逃厄运。杨沂中不禁后怕,若昨夜当真蒙面人行刺成功,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眼看众大臣丝毫不把普安王放在眼里,各个都在等待着郕王,显然已经是在挑战皇权,杨沂中再也坐不住,上前一步,打破了沉寂的大殿:“臣杨沂中,有本要奏。”
“杨爱卿快快说来。”普安王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急不可耐的看向杨沂中。
陈诚之回头看了狠狠瞪了一眼杨沂中,心中满是愤懑。
杨沂中却不以为意,上前说道:“殿下,如今陛下失踪,大理寺与中书省搜寻无果,臣提议,可命殿前司参与搜寻,在杭州城外百里范围逐山寻觅。”杨沂中此计意在投石问路,若能获批,殿前司便可出宫,扼守城防要隘;再者,当下敌暗我明,若有人反对,便可探知是何人从中作梗,他手中的玄甲军也可暗中探查,各个击破。
陈诚之与汤思退对视一眼,心领神会,陈诚之附和道:“臣附议,只是禁宫防务不可松懈,臣以为殿前司出宫寻主之际,宫内可由御营司接管,以护殿下与太后周全。”
杨沂中所言正中陈诚之下怀,他正愁御营司难以在宫中与殿前司抗衡,如今杨沂中自入彀中,他自是顺水推舟,欲让御营司掌控禁宫,为郕王扫平障碍。
杨沂中瞧了眼陈诚之,心中了然,原来不止陈诚之是郕王党羽,就连御营司也与之有染。如此一来,杨沂中暗自思量,自己也需着手安插人手于御营司,以防万一。
“卿家所言……本王……”普安王一时踟蹰难决,杨沂中之言,究竟何为,朝堂之上,瞬息万变,若真让杨沂中率部离开,那宫中便再无制衡郕王的凭恃,自己恐将一败涂地。
正值普安王思虑之际,殿外传来太监的高声通报:“郕王殿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