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把陈泽憋得死死的,陈文也低下头,知道是自己拖累弟弟了。
“爸,先不说大哥的事,箍窑洞的事你怎么看?”陈泽提到今天中午孙启林高谈阔论的事。
本来他想的就很简单,没那么多弯弯道道。
结果自己当局者迷了,孙叔一语道破玄机,你现在已经搬进冯家住了,还要在那矫情的箍新窑洞?
这不是当婊子还要立贞洁牌坊,又当又立。
现在事情已经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纯粹的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村里村外谁管你这么多。
陈学德今中午就在屋里,两个哥哥也都在,关于这个问题三人都深思熟虑过。
“老大,说说你的看法。”
“我?”陈文有点疑惑,在这个家几乎都是父亲拿主意,他只是个提线木偶,这是为数不多的发言机会。
他想了想,老实巴结的说:“我觉得吧,冯家窑洞很美~”
陈学德鼻孔出气:“哼,你就这点出息了,老二,你说说看。”
陈武心眼比老大多,常年在外面放羊,性子乖张一些。
“爸,你别嫌我鬼迷日眼,我觉得对阿泽来说,这是个好机会。
冯梅梅这几天都说冯家咱阿泽做主,这还有啥考虑了。
冯家窑洞多,院子大,院里还有水井……,比咱这烂窑洞强多了。”
……
陈武越说越起劲,丝毫没注意老父亲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陈学德忍不住吼道:“烂窑洞咋了,不是这烂窑洞你能长这么大?”
“现在嫌窑洞烂了,去去去,你看谁家的好去谁家住去!”
陈武见父亲跟吃了炸药桶似的,没敢顶嘴,挠挠头往三弟跟前站站。
“你今晚是咋咧,吼娃有啥用,还有你老二,说的啥话,这是你爷留下的老房子,不能胡说!”
王雪芹关键时候当起和事佬,两边各大打一棒,这事才算过去。
陈泽从父亲的态度来看,对待冯家这事陈学德同志有放不下的心结。
想解决也不难,解铃还须系铃人。
得把陈家拉到和冯家同一起跑线上,陈父才能过了心中的坎,觉得是他儿子凭本事娶的媳妇。
陈学德知道自己急了,稳住心态看向陈泽:“阿泽,爸也不问你了,你大哥,二哥的婚事是我亲手操办的,在咱队上还算有模有样。”
“到你这爸不知道怎么管,从哪儿管。
你有啥事随时回家,你大哥,二哥,大嫂,二嫂都会帮你。”
陈泽见很少见到父亲这样无奈,唯一的一次是他六岁的时候,那时候家里有个小妹。
家里实在养不起,送给人了。
当时陈泽躲在土墙后面,看到父亲掩面痛哭,无措无奈的神情和现在别无二致。
想着他打起精神:“爸,别说那丧气话,咱家先把光景过起来。
咱这窑洞是爷爷留下的,老的都掉牙了,等闲下来,咱买些砖,先把窑翻新一下。”
“咱队上就有砖瓦窑,有功夫去问问价格,小沙土,石子慢慢准备上……”
陈泽像个心理导师,给老陈家规划一下发展方向。
这人嘛,不能没了目标。